圈子消失了。 其实,大家都明白,从他离开东新城那晚,就已经放弃了。 “……为什么他不解释?贺老师就不相信他?” “因为,”这件事只有江杨他们几个兄弟知道,也是当天,在贺老的办公室里才知道的,“他确实在路边,和人家玩了一局带钱的。他是错了。” “都是穷闹的,那半年他真没钱了,”吴魏说,“他弟弟刚过继给亲戚,他想去看看,买不起票。后来他和我说,当时他还想着,就那么一次,买张票去给弟弟过生日,过完回来剩下的正好买点练习册什么的,补补英语和数学。” 这些年,这几个兄弟提起这件事,都很难过。 如果不是林亦扬自尊心太强,低不下头和兄弟们借钱,也不至于这样。 殷果小时候经常听表哥说,过去行业不景气,就有选手会如此用极端手段维持生计。一个国内选手,没有商业赞助的话,每年两三万的收入。还要到处跑比赛,还要买衣服和器具。孟晓东就有个朋友,去泉州比赛前一晚,为了赚酒店钱和人在台球厅打球,结果输个精光,最后不得不在球房睡了一晚,第二天直接上场比赛。 成年选手尚且会有如此的困窘,何况刚上高中的林亦扬。 …… 错了,就是错了。 可谁都没给他改正的机会,他自己也没有。 *** 阳光落在脸上,林亦扬想喝水,他的手去摸右面,以为自己在公寓里。这个高度,这个角度是床边的茶几,通常,他要喝酒了自己会备上一杯水,隔天润喉。 没摸到茶几和杯子,愣了会儿神,这是酒店。 是什么时候了。第二天?还是第三天。 好像在上一次醒天是黑的,房里没人,他嫌自己身上难闻,怕她比赛回来被隔夜醉酒的味道熏着,就洗了澡…… 睁眼,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她。 殷果拥着个枕头,趴在他身边的白色棉被里,脸朝着他。穿得什么瞧不清,好像是深蓝的,或是黑色的大t恤:“醒了?” 她像个瓷娃娃,脸上带酒窝的那种,小时候庙会上会有卖的,只不过瓷娃娃的脸上画着两点红,她没有:“都怕你睡傻了……” 小手在他眼前摇着:“真傻了?” 满是花臂纹身的那只手臂,在拽殷果,把她拉过来,让她的脸压到了自己的颈窝里:“不收拾收拾你……真是不行了。” 第33章 跨越山与海(1) 酒精能让你的high点飙得有多高,醒了就能让你有多down,从身体机能开始,跟不上趟,被掏空了。阳光晒得人没法全张开眼。 包括面前的女孩,也没法看清。 “你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吗?”身旁的她在说,“快两瓶了,四十多度的酒。我们给你灌了三次解酒药。” 林亦扬口渴,喉咙也干,像跋涉了三天三夜的荒野:“解酒药事后灌没什么用。” 他在告诉她一个常识,傻姑娘,什么都不懂。 “我知道……但没办法了。” 而且三次解酒药也全吐了,一点没吃进去。 后来大家商量着,不行的话,要早上看他还难受就送医院。万幸的是林亦扬是海量,这样大量的烈酒也能自我消耗了。兄弟们给他灌了一次又一次水,生怕把人给烧坏了。 殷果带着满腹的心疼和不爽,去比赛时,孟晓东倒是先酒醒的,看着殷果说了句“今天估计能打得不错”。他看着殷果长大的,知道她在比赛前越是心里不爽,越是受了刺激,越能打得好,像是逆反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