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柜台那边点了一盘饺子,另外又要了一碗桃子罐头。第二碗罐头她吃不完,被她阿耶端过去,几口就给扫荡干净了。 吃过了早饭,谢大郎依旧要去上学,他妻子便让他先走,自己这会儿刚吃饱,在这里坐坐再走。 “下回应选在大郎不上学的时候过来吃。”待谢大郎走后,他妻子对自家仆妇言道,今日这早饭着实吃得不错,就是稍显仓促了些。 “那你下回便与他说。”仆妇笑道。 “要的。”谢大郎妻子笑了笑,然后又把自己面前那半碗罐头往那仆妇面前推了推,说道:“这半碗却是吃不下了,不若你便替我吃了吧。” “这……”那仆妇左看右看,他们刚刚进来的时候,郎君是说了她这仆妇是不吃的,这会儿若是又吃了,万一被有心人拿去说道…… “无碍,你吃了便是。”年轻妇人伸手把自己小女儿接了过来:“我吃过的东西,别个谁还愿吃,白白丢了岂不可惜,你便吃了,吃完了我们就回去了。” “哎。”那仆妇应了一声,端起那碗梨子罐头便吃了起来。 她是谢大郎妻子从娘家那边带来的仆从,也是看着这个小娘子长大的老仆了,成婚的时候又跟随她到了夫家,感情上也颇为亲近。 他们小娘子近来胃口也是不错的,这么一碗罐头,又有什么吃不下的,还不是特意给她这老仆留下来。 梨子这东西在他们长安城并不算罕见,秋日里也挺多,只是入冬以后,便显得稀罕起来,寻常人家很难吃得着,这几日天气严寒,家里烧起火炕,难免也会有些干燥,这半碗梨子罐头吃下去,多少也能润润心肺。 他们这边是一家四口一起吃早饭,家中仆妇也跟着沾了光。 听闻这两日因这考试一事,在长安城中,挨揍的小郎君们也是不少,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啊。 罗用给太学的这四个班级考试,每个班级的试卷都各不相同,分(1)、(2)、(3)、(4),总共四份。 这四份试卷,也是他自打来到长安城以后,就开始着手准备的。 试题是他自己出的,其中一部分资料摘自空间一些旧书,大约是他从前在大学城收购二手书的时候,那附近的居民把自家小孩的旧书也拿来一起卖了,虽然数量不是很多,但是摘录一些出来给这些唐朝学子们用一用,却也是足够了。 至于雕版,自然就是四娘和五郎两个了,这两个人从前雕过诗经,这几分卷子对他们来说并不困难。 罗用说等太学那几个班级考完之后,他们就可以印了这几分卷子出去卖钱,然后那两个几乎都要钻到钱眼里面的姐弟二人,就埋头干活去了。 阿兄说了,这回这个卷子,可以多印一些出来没关系,定是不愁销路,于是就在太学的学生们考试的那几日,这兄妹二人就在家里甩开膀子印卷子。 为了保证印刷品质,他们还是选用了一种相对比较细腻一点的纸张,裁成与雕版一样的大小,每张纸的成本约莫半文钱,加上墨水的成本,不足一文,这一份试卷总共四张,定价八文钱,放在马氏客舍寄卖,四娘他们给马氏客舍那边的价钱是七文钱一份。 对于马氏客舍来说,这个买卖虽然没有太大赚头,但他们也是很愿意做的,像他们这种开客舍的,尤其又是要做文人的生意,自然就想把客舍搞得更有文化气息一些。 罗三郎愿意把这卷子放在他们店里寄卖,别说卖一份还能挣一文钱,即便不挣钱他们也是愿意卖的。 近日长安城中不少读书人都在讨论太学的这一次旬考试卷,尤其是最后的那几道数学题,龟兔赛跑、两村修路、三人行路、三人绕池,每一题都让他们感觉十分地新颖。 从前,在《孙子算经》之中,便有鸡兔同笼一题,一两百年时间过去了,依旧被人津津乐道,现如今罗三郎这四道题,与鸡兔同笼虽有几分神似之处,但还是让人感觉眼前一亮。 “我倒是认为,最妙之处还是在于他这个出卷的方式,整卷一百分,出题有深有浅,题题计分,最后只要看一看这些学生的得分,对于他们的算术水平便一目了然。” 就在很多人对那几道应用题津津乐道的时候,也有一些格外清醒的人,这时候已经开始意识到了计分制考试方式的先进性,它比原来的考试方式更细致更透明,每一题多少分都清清楚楚,受人为因素影响较少,所以自然也就更公平。 这些日子,马氏商行楼上楼下两个厅堂日日满员,就连后面那些客房的入住率也特别高。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