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罗用加班加点熬了两个晚上,帮他们把这一批油脂制成肥皂,加工费分文未取,制成的肥皂全都让他们拿走了。 这些油脂,有一部分是赵家的,还有一部分则是那些胡人带来的,他们草原上猪油难得,羊油却相当常见。 罗用对做肥皂的油脂要求也不高,无论是板油还是大肠油甚至是淋巴油,统统都可以拿来制皂。 羊油皂和猪油皂区别不大,就是皂化价略有不同,而且制成的肥皂稍有腥臊之气,放置一段时间应该会好一些。 赵琛一行在许家客舍休整过几日,又从罗用那里取了肥皂和腐乳,这便决定北上。 之前运羊毛过来的那些木车,除了留下一部分用来运载腐乳肥皂以及干粮,其他大多都贱卖了,王当他们那些人买了几辆,剩下的都被许家客舍收了,他们这里往来商贾不少,有些人纯粹就是过来进货的,来的时候也不备车子,在这边买了货以后再临时置办,这些木车留在客舍之中倒也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此番离别,又要到明年开春才能相见。”赵琛向罗用拱手道。 “此去路途颇远,大郎路上当心!”罗用也向他拱手道别。北上这一路,他们依旧决定走旱道,这一走,就又是大半个月的路程。 “走了。”赵琛伸手摸了摸五对的大毛脑袋。 “昂……”那毛驴把头一撇,又甩了甩脑门,一副不爱搭理他的模样。 “哈哈哈。”赵琛大声笑了起来,这倔驴虽然脾气不好,到底也是自家从小养大的,如今见它在这里过得不错,他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这一边,罗用找到海日古,将手里的一个包袱递到他手上:“我听闻草原上很危险,不能没有刀具防身,你先前那把刀给了我家四娘,回去以后,就用这些肥皂再换一把刀吧。” 海日古倒也没客气,哈哈一笑便把那个包袱收下,还说明年春天自己还会再来这边,到时候他还要带多多的羊油过来,让罗用帮他加工成肥皂。 从他们生活的那一片草原到离石县,路途自然也是十分遥远,但是羊油可以制皂,这对于大草原上的人来说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生活在大草原上,他们最最缺乏的物资,无非就是粮食、布帛、食盐和铁器,从前他们都是用牲畜去换取这些物资,但因为路途遥远交通不便,扣除了路上的消耗折损,他们往往要用很多的牲畜才能换来少少的一点物资,实在是很不划算。 但现在不一样了,那羊绒那么轻,价钱又那么高,几乎不用怎么考虑运输成本和路途消耗。而且他们现在又发现羊油也可以用来制作肥皂,他们平时屠宰山羊的时候,可以把多余的油脂储存起来,用它们换取自己所需的物资。 羊绒和羊脂,当这两样东西的价值被完全开发出来以后,很难想象,大草原上的生活会发生多么大的变化。 就在海日古他们一边赶路,一边在心里琢磨着今年要养多少羊羔攒多少羊绒羊脂的时候。 离石县中,一匹骏马飞驰而出,马背上坐着的,是郝刺史最最信任的一名部曲,他怀里此刻正揣着一份文书,以及一张折叠整齐的白纸。 那张白纸上书写的,正是罗家的制皂之法。 就在赵琛等人刚走不久,罗用就将自家的制皂之法写在一张白纸上面,递与石州刺史郝建平,言自己要向圣人献方,还请郝刺史相帮。 “因何会想到献方一事?”郝建平也感到有几分好奇,这罗三郎素有棺材板儿之名,自己就在这离石县看着他,从未见他巴结讨好过谁,怎的这回突然想起来要献方? “天下之大,以我一人之力,又能做得了多少肥皂呢,前些天有一些胡人来往此地,我听闻草原上盛产羊脂,若是将这制皂之法教给他们,不仅草原上的胡人能因此获利,中原这边的人也能以比较低廉的价格用上肥皂。” 罗用跪坐在郝刺史家的一块牡丹坐垫上,对他对面的郝建平言道。 “你想教草原上的人做肥皂?”郝建平皱眉道。 “虽然有此想法,但到底兹事体大,我年幼浅薄,不敢轻易行事,圣人圣明,自当有所定夺。”罗用拱手作揖道。 “我以为此事不妥,胡人若是富足强大,必然又会作乱。”郝刺史并不轻视罗三郎年少,在这件事上,也直接对他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还年少,有些想法说出来兴许会让你觉得天真烂漫,还请刺史不要笑话。”罗用对郝刺史言道: “我想,如果只要养养山羊就能过上富足的生活,草原上应该也很少有人愿意再冒着生命危险抢劫作乱,甚至与我大唐开战的。” “再者说,当羊绒和肥皂的买卖在草原地区变得越来越重要以后,很多草原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