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比他们家其他孩子显得磕碜畏缩。 而这个田家呢? 村人们的声讨还没有结束,罗用除了刚进门那两句,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 田崇虎的父亲大名田胜,这时候他一边唯唯诺诺地硬着头皮听骂,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罗三郎面上的表情。 从田胜所在的位置斜斜看过去,只见那少年郎身穿一件靛蓝色长袍,静静地站在靠墙的位置,面上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之中,那两只眼眸中闪着的,尽是漠然,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温润模样。 看到这样的罗三郎,不知怎的,那田胜背脊上就窜起阵阵凉意。 这哪里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该有的眼神? 别看这人现在这般懒怠不堪用的模样,从前也是戍过边的,自认为很有一些见识,这时候他看罗三郎这般,再看看那些仿若中邪的村人,心中登时就有些惧怕起来。 他心里想着,这罗三郎现在如果发话,说要把他们两口子给活埋了,这些村人肯定也不会说什么反对的话。这么一想,田胜心里就更加害怕起来,不多时,便有一股难闻的尿骚味在这个破旧杂乱的屋子里传了出来。 “你夫妻二人这般懒怠,平日里做出来的豆腐也不像样,带累全村人的名声,对传授给你们制豆腐之法的罗三郎非但没有感激之心,如今竟还这般败坏他的名声。” “如今便罚你们三个月不得做豆腐,你二人可服?”这屋里的气味着实难闻,田村正也不欲在这里久留,再说大伙儿明天还要早早起来做豆腐呢,谁有那工夫跟他们磨蹭。 说起来,原本像他们这种小村的村正,是没有处罚谁的权利的,不过像今晚这种事,只要大伙儿的意见达成一致,当事人也就只有接受的份。 对于这个停做豆腐三个月的处罚,罗用也没有什么意见。当初罗用教这田家做豆腐,还是田崇虎去罗家做了一个月的工,对于田胜两口子来说,这手艺大约就跟白来的差不多,也不怎么珍惜,还嫌累呢,这会儿就给他们断一断,让他们好好感受感受,没了这做豆腐的手艺,他们还有什么轻松法子可以挣得钱来。 从田家回来,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家里那几个小的已经睡下,二娘和彭二两人还在杂货铺中纺着羊绒。 这些羊绒是最近刚收来的,随着冬日的即将结束,他们这一片地区羊绒的价格也有所下降,偶尔有附近的村民将羊绒送到罗用这里,只要双方能够把价格谈拢,罗家这边也会收购,早前羊绒价格居高不下的时候,罗用是一点都没收过,太贵了,不划算。 “怎样了那边?”见罗用回来,二娘就问了。 “没怎样,就是让他们三个月不准做豆腐。”罗用轻描淡写道。 “那也是便宜了他们。”二娘说话的时候,手里也不见停歇:“我二人今晚把这些线纺出来,明日许二郎要进城,便让他带去把颜色染一染。” “不用那么着急,晚一两日也没什么妨碍。”罗用喝了一口热水,又问她道:“这回打算染些什么颜色?”对于毛衣毛线这些事,二娘比罗用心里有谱。 “就这点线,都染了深灰色吧。”二娘道:“这个颜色倒是好卖。” “我穿着好看,他们都学样子呢。”罗用笑道。 二娘和彭二俱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嘻嘻笑了起来,二娘问他道:“可是饿了?要不要吃些东西再睡?” “不饿,我这便去睡了,你们也别太晚。”罗用这时候心情不错,刚从那田家回来,再看看自家阿姊,想想他们罗家幸好没有像田崇虎耶娘那样的人物,不然这日子还真不知道要糟心成什么样。 “对了,早前说好的,你若帮我把毛线袜子织出来,我便给你打个银簪,前些时候太忙,我竟给忘了。” 临去睡觉之前,罗用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银簪递给罗二娘,这也是他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