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院子在村南头,挨着村口的位置,出入倒是方便。 抬眼望去,就是一片大山,在那些大山之中,枯黄与浓绿交杂,罗用知道这个年代的大山是富饶的,不仅植被茂密,还有许多动物,山鸡野兔自不必说,狍子和鹿之类也都很常见,那可都是肉啊。 但罗用却丝毫不敢打那些野味的主意,山上那些豺狼虎豹就不提了,就算是明晃晃摆一只山鸡在他面前,就他现在这副小身板,也根本捉不着。 时间已经进入农历十月份,虽然还没下雪,但天气也是相当冷了,寒风中透着刺骨的冷意,罗用现在这副身体虚弱,便也不敢在外面多待。 叹了一口气,回到屋内。说起来,罗用现在手里头倒是不差吃的,空间还在,那里头的东西也是一样没少,这件事他一早就确认过了。若不是因为这个,他说不定还会以为二十一世纪的那个罗用,根本只是因为自己久病卧床,做的一场大梦,并不是真实的存在。 关于他是怎么来到这里,怎么又成了罗三郎,罗用一点记忆都没有,他只记得自己孤身一人走在山间公路上,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里,成了罗三郎,一个跟他同名同姓,长相也相似,但却年轻了十多岁的少年郎。 就凭这十多年白得的青春,罗用也没啥可抱怨的,再加上又有空间在手,这么大的好处,别人可是想都想不来,在这种情况下,老天爷爱把他往哪儿放就把他往哪儿放吧,罗用一点异议都没有。 “三郎,吃饭了。”罗用正住着木棍往屋里走,那边罗二娘已经带着罗四娘把今天的晚饭摆起来了。 今年夏天,他们家在坡上的几块田地被埋了,加上后来的一场丧事以及罗三郎这个药罐子无底洞,这个家基本已经被掏空,既没有多少土地也没有多少存粮,这一天晚饭吃的,依旧是清汤寡水的小米粥,还有就是几个杂面饼以及一些腌菜。 贞观年间不禁私盐,盐税也很轻,盐价不高,所以民间就比较流行腌肉腌菜,用多点盐也不觉可惜。 “阿兄,你多吃些。”四娘那双眼睛不住地往那几个饼子上面瞄,奈何三郎不动,她也不敢主动伸手去拿,要不然二娘到时候一状告到大娘那里,她又得挨收拾。 “你们也吃。”罗用说着,就把桌面上的几个饼子给分了。 家中粮食不多,也不敢大嚼大用,二娘愣是用那么一点点杂面做出了四大两小六个饼,其中有一个最大,罗用自己没要,把它给了二娘,现如今家里头的活计大多都压在这个小姑娘肩头上,再不多吃点,身体肯定吃不消。 剩下几个饼其他人分了,罗用就要了一个最小的,另外一个小饼在罗七娘手里头,这小丫头一看就是个精明的,虚龄三岁,实际上也就一岁多,连话都不怎么会说,这会儿倒是知道罗用给她的那个饼比别人的小,一边啃,一边直往六郎那边瞅。 罗用瞧着可乐,就把自己手里那个饼掰一半递给她,小姑娘这下高兴了,抱着饼咧着嘴冲他直乐。 六郎和七娘是一对双胞胎,丁点大的孩子,半点都不闹人,也不挑食,给啥吃啥,给块杂面饼也能啃得津津有味。不过生在这个连肚子都填不饱的家庭,着实也没什么可挑的。 依着原主的记忆,这年头的粮食卖得很便宜,秋里,各家各户的粮食刚打下来的时候,也有一些外地的粮商在县里收粮,一斗粟米才值三四文。 折成重量,一斗粟米约莫十二三斤,现在的生产力水平并不高,一亩地也才产那么几担粮,根本卖不了几个钱。 粮价低廉,对于那些城里人来说自然是好事,对于农户来说就未必,不过粮价低一般也就代表了各地收成好,通常也就不太容易饿得死人就是了。 钱耐花是好事啊,奈何一般农户手里头也没几个铜板,现在的罗家,更是一穷二白,没钱买粮。 “三郎,你多吃些。”二娘不赞同三郎把东西都分给弟妹几个的行为,伸手把自己手里的饼递了过去。在她看来,三郎现在正应该是要多吃的时候,饿谁也不能把他给饿着了。 “没事,我在床上躺久了,没胃口,一时吃不了那么多。”罗用笑道。 罗用这么说,二娘也就信了,见他自醒来以后,精神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