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安静得半点声响都没有,公子韧最先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几个护卫迟疑着也望过去,最后,那拿阿追到人质的混混也看过去。 他立时僵住:“你们……” 阿追也偷眼瞧了瞧。不知什么时候又押进来两个人,一双夫妻的样子,看起来二三十岁。 戚王并不说话,目光从那双夫妻身上挪开后,就又看向她身后那人。清淡的目光里几许威严隐隐,那人怔了好一会儿,竟然再也没有半句嚣张的话。 卡在阿追颈间的剑时松时紧,身后那人心里的矛盾与挣扎可见一斑。阿追的眉心便也随着剑触在颈间的感觉时松时紧的,嬴焕静看着她的神色,在她眉头又舒展下来一些时,略作颔首。 “嗖——”地一声□□飞出,阿追只觉颈上一松肩上又一沉,下意识地抬手欲作抵抗,觉得似能挣脱又忙挣开,连跑开几步转过身一看,才见那人已摔倒在地,颈间直插羽箭一支! “爹!”门口那男子呼声惨痛,戚王眉头一皱,押人的护卫即一掌狠击在他脑后,男子无力地栽倒下去,也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 阿追惊魂未定地缓着气,看向戚王:“殿下……” 她想弄明白适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见他额上青筋一跳,看也不看她,举步就出了帐。 . 夜色沉沉,嬴焕帐里灯火通明,他坐在案前支着额头毫无睡意,心里愈想愈生自己的气! 几国要结盟对抗那一方,褚国公子韧与褚公反目,也肯加入这一边。这是桩好事,但他也确是疑公子韧的诚意的。 许是公子韧急于自证、又或是他本就是善于投机的人,总之不知公子韧是从何处打听到他在暗查昔年去阿追家杀人放火的人,很快就着人知会他说,那伙人早已逃到褚国住下,现下已抓住了。 于是戚国也派了人去,一番严审之后,确是当年的凶手无疑。 彼时嬴焕笑叹一声“正好”,恰是阿追生辰快到的时候,把仇人送到她手上,也算是别出心裁的厚礼一件。 没想到闹出这么个大岔子。没来得及从她脸上看到什么惊喜,就差点把她的命也搭上。 嬴焕怒一捶案,叹着气伏在案头,深感自己这一天丢人丢到家了! 他一时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平日给旁人、尤其是给女子备礼的时候太少了,是以不能料及这些可能的意外? 心下羞怒交集,嬴焕就这样伏着案,似乎将自己与光线隔开,才能将这种窘迫摒开一些。半晌后再抬起头,丢人的感觉却又一下子涌回来,他僵了会儿沉了口气,决意出去走走。 正在帐外踱来踱去,又不知如若进去该说些什么的阿追陡见帐帘一掀,看清对方,呼吸滞住。 嬴焕也一滞,默了默,若常颔首:“女郎。” 阿追倏尔觉得怎么站着都别扭,左右脚轮番踮来踮去,两只手也互相绞来绞去,半天才说:“多谢殿下……我、我方才没认出来他们,刚听云琅说了才知道是……” 她轻咳了一声才说出来:“生辰贺礼。” 她说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