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皇上在大朝会接连颁布了为两位皇子封王开府的旨意,也定下了两位王妃的人选,”晴云搓了搓手,感慨道,“年关已至,要忙起来了。纵然你明年要离宫,既然已经当了这个司记,那就做到尽善尽美,别让花嬷嬷失望。” 沈瑜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我必定不辜负姑姑与花嬷嬷的好意。” 这次人员调换之后,又多了几位兴庆宫来的嬷嬷协管,尚宫局上上下下虽忙得很,但也是忙中有序,几桩大事轮番转下来,都办得漂漂亮亮,没出半点差错。 除夕,皇上在承庆殿设宴,后妃子女齐聚一堂,祈祝国泰民安。 各式各样焰火扶摇直上,到天际炸开,五光十色的,放了足有一个时辰,合宫皆能见着。沈瑜陪着晴云守岁闲聊,过了子时方才睡去。 午夜,飘落鹅毛大雪,清晨合宫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都说瑞雪兆丰年,可此次伴随着大雪而来的消息,却是西域的战报—— 宋予夺带兵突袭西域叛军,大胜,叛军溃逃百余里。 皇上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见着了下一行字: 主帅中流矢,性命垂危。 第25章 因着年节祭祖的缘故,薄太后从兴庆宫搬回了太极宫,仍住在自己当年所居的观云殿。 她一向不在太极宫常住,回宫没两日就把晨昏定省给免了,以至于妃嫔们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她几面。 西域战事告捷,宋予夺中流矢重伤的消息传来时,是大年初三。大雪已经持续两日的光景,宫中还是一片歌舞升平。 安平长公主带着一双儿女入宫来见太后,皇后也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前来作陪。 太后虽对锦成的所作所为多有不满,但也不会在大过年的给她难堪,再加上女儿带着外孙外孙女回宫来,她也懒得再去计较那些事情。 聊了些闲话,宫女们已经将午膳摆好。 太后见皇上还没过来,向安平道:“你皇兄竟还没过来,也不知是在忙些什么。”说完,她又向花嬷嬷道,“着人去催一催,便是有什么事,也不急在这一时料理。” 安平怀中抱着刚满三岁的小女儿,边逗弄着边笑道:“这大过年的,还有什么政事要料理吗?说起来,三弟也还没过来呢,莫不是也在皇兄那里?” 她倒是说者无心,但太后却皱了皱眉,吩咐花嬷嬷:“你亲自去问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花嬷嬷应下出了门,没过多久便折返回来,回禀道:“皇上与慎王爷来了。” 说话的功夫,皇上与慎王已经进了门。 薄太后一见他这脸色就知道自己怕是猜中了,眼瞳一缩,问道:“可是西域出什么事了?” 京中近来并没什么大事,也翻不出什么浪来,唯一让他大过年这模样的,也就只有边关的战事了。 皇上也顾不得问安,神情复杂地看了眼锦成,而后道:“边关传来八百里加急,宋予夺率兵突袭敌军,大获全胜,敌军败退数百里……然而宋予夺中了流矢,身负重伤,而今命悬一线。” 那奏折若没后半句,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报喜折子了。又或者受伤的是别的将领,说句不大好听的,能换来大获全胜也算是值了。 可却偏偏是宋予夺。 他与锦成的婚约还在,若有个三长两短,那锦成该如何自处? 他这话一出,皇后与锦成都变了脸色,锦成更甚,执着茶盏的手都不自觉地微微发颤,她身后的侍女连忙探手接了过去。 安平长公主也皱起眉,心有不忍地叹了口气。 然而薄太后的眉头却舒展开来,挺直的肩背也重新放松,倚在了身后的靠枕上。这的确不算是个好消息,可对于她而言,这总比边关战事失利要好得多。 “怎么会这样?”锦成喃喃自语道,“会不会是弄错了?” 殿中一片沉寂,皇上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边关八百里加急递上来的折子,怎么会有误?锦成,父皇知道你不想接受,可……” 他这话才说了一半,锦成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了下来,这让他原本想好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他素来疼这个女儿,如今锦成这模样,他这个当爹的心中也不好受。 “这折子也只是说宋予夺受伤罢了,”薄太后揉了揉太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