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孙没钓过鱼,不过他觉得明大义作为一个有经验的钓鱼“老手”,说的话很有道理,赶忙回头看了刘瑞一眼, 用眼神叮嘱他闭上嘴。 两个小家伙十分认真,刘瑞只得乖乖闭嘴,望一眼不远处的树荫, 有心想叫明秀去那边说话,可他不敢冒这个险,毕竟两个孩子年岁太小,单独留他们在荷塘边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只盼着他们对钓鱼的热情能早点儿结束, 他们就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许是老天爷听到了刘瑞暗中祈祷, 也有可能是河塘里的鱼太多, 这两天天热没人喂,一个个都饿极了,抢着来咬鱼钩。 很快,明大义手上的树枝一抖,他惊喜的站了起来,双手紧紧攥住树枝往上一挑,喊道:“钓到鱼了。” 明秀就站在他身旁不远的地方,见他起杆就走过去帮忙,谁知小家伙钓到的这条鱼跟以前的金鱼不同,竟是一条硕大的草鱼。明大义拽出水面之后,那家伙似乎预料到自己的危险,使劲儿打了个挺儿,挣回到鱼塘里,还把兴高采烈的明大义拉的朝前一歪,直直的向水面扑去。 明秀担心孩子落水,赶忙张开双臂抱住了他,把他往岸上一推,却没想到自己脚下一滑,身子一转,脸朝下栽向水面。 “救……”明秀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字,小腹上就落了一只温热的大手,紧跟着,一股稳稳的力量在眨眼之间就把她带离岸边三步开外,扶着她站在地上。 明秀娇喘微微,首先看了一眼明大义和皇长孙的方向,两个孩子也被眼前迅速发生的一幕惊住了,大眼瞪小眼儿的看着这边。明秀再看自己脚下,已离开水边几步远。刘瑞抽回手去,把双手背到身后,诚挚地道歉:“对不起,情急之下多有冒犯,请姑娘见谅!” 明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尚有余温的小腹,红着脸说道:“何谈冒犯,我理当答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才是。” 见她没有生气,刘瑞这才轻松的一笑:“姑娘言重了,谈什么救命之恩呢?这荷塘边,想来水也不深,就算掉下去,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 只是会弄湿衣裳罢了。 刘瑞突然有点儿后悔,刚刚不该这么急着救她,其实倒不如让她落水,之后自己再去救把她从荷塘里抱出来,二人身上都湿漉漉的,他便有足够的借口去向护国公提亲了。 这个清秀明朗的小姑娘,自那日站在山坡上看到她放纸鸢时欢快的脚步、纯净的笑容,他便已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了,只是近三年一直在御林军中,他已经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即便心里再怎么中意,也不会猴急的表现出来。 不过,经过他暗暗的观察分析,发现明秀并不讨厌自己,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意思,虽然心里觉得不该高攀人家,可是既然已经动了心,终究要试一试才甘心的。 “明姑娘,最近两次冒犯,按理说,我应该对你负责任的。只是,你是国公府的千金小姐,我只是普通官宦人家的三房次子,不敢贸然提出。本来只是想负责任而已,姑娘若不在意,便罢了,切莫以为在下刻意高攀。” 明秀认真的听着他的话,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偷偷看向他严肃的面容。他说这样的话,算是悄悄试探自己的心意吗?还是仅仅客气一下,真的只是想负责任而已? 明秀忽然想起,婶娘曾经说过,当初她和叔叔成亲,怀上义哥儿。是因为叔叔就要出征了,她想给他留个后。婶娘那么温婉娇羞的人,还曾有如此泼辣大胆的时候,自己更没必要扭捏了。 林婉音是明秀心中神一般的存在,在秀秀眼中,婶娘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值得背诵下来的金科玉律。既然婶娘都如此主动过,那么,当自己遇到应该把握的机会时,自然也不能退缩,不就是厚着脸皮表个态嘛,自己本就是一个乡下普通的小丫头,没必要像那些真正的大家闺秀一般脸皮薄。 “刘公子的意思只是要负个责任吗?如果你很讨厌我,便不必勉强,因为我本来也不是什么根正苗红的千金小姐,我家和国公爷家是邻居,爹娘在瘟疫中双双故去。叔叔和婶娘心地好,收留了我,让我在这府中过着大小姐的生活。其实,我也不过是个乡野小丫头罢了,蒙婶娘之恩学了些琴棋书画,勉强上得了台面。若说我高攀,其实是我高攀了。” 二人只顾着自己说话,被大鱼叼走了鱼竿的明大义不乐意了:“还要钓鱼呢,姐姐,你能不能帮我再做个鱼竿。” 这一下刚好给了刘瑞思考的时间,他一边在心里默默咀嚼着明秀的话,一边跑过去折了一根粗细适中的树枝,重新绑上棉线,弯了绣花针,帮他穿好蚯蚓,让他和皇长孙安心的钓鱼。回到明秀身旁,低声说道:“我怎么会讨厌你呢,你性子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