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瑶仔细的又悄悄打量一遍她的神色,确定她真的没什么异样,这才福身退下。 宋楚兮一直靠在榻上晒太阳,唇边带着始终如一的温和淡雅的笑。 我都懂!是的我都懂! 以他的心机和为人,他怎会不知道,宛瑶一心为她,是断然不会在她大婚的前夕将他送来的东西拿给她的? 一件旧物,还有司徒宁远配制出来的清心丸,甚至故意透露出次日大婚的典礼上可能出现变故,暗示宛瑶跟过去。这些加起来的分量,谁能保证她就会一点也不动摇呢? 最起码,忠心护主,最希望她能安稳幸福的宛瑶是不会冒这个险的。 他的心机之深,就在于会算无遗策,将人心都拿捏在手。 宛瑶不懂,但是—— 她都懂得的。 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注定是错的,从来就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他甚至于都没有不理智的去争取过,但是作为补偿—— 他到底还是帮了她和殷湛一把的。 那个人,已经离开很久了,转眼几年,她都没叫自己再去想起他。 宋楚兮手里握着洞箫,闭上眼,无声的苦笑。 殷湛从院外进来,俯身坐在她榻上。 闻到他身上气息,宋楚兮就睁开眼。 殷湛把她拉过来,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蹭了蹭,调侃道:“你都什么睡姿,在院子里也不检点些?瞧着雪融都比你有规矩。” “雪融只会团成团儿,它能跟我比?”宋楚兮嗔他一眼。 “瞧你那点出息。”殷湛闻言,就忍不住的失笑。 他回头左右看了眼,“丫头们呢?怎么你一个在这?” “宛瑶带他们备膳去了吧!”宋楚兮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洞箫就还是闷闷的开口道:“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为什么要让宛瑶把这些东西拿给我?” 她仰头去看他的脸。 在涉及儿女私情的事情上,殷湛其实并不是个大度的人。 “因为我也有私心!”殷湛和她对视一眼,唇角弯起一抹笑,就势吻了吻她的额头,轻轻的叹了口气,“如果他还活着,我一定不会叫你知道,但是他如今他既然已经身死,这真相,一定要说出来,这样——无 这样——无论是对你对他,才都是最公平的。” 什么叫公平?能用公不公平做标准来衡量的,那就不是感情了。 宋楚兮的心中略苦涩。 如果说放下—— 其实早在岳青阳死后,她对赫连缨再就从来没抱有过希望,从来都是明算账的,所以这一刻,也无所谓放不放下了。 殷湛让宛瑶把东西给她,让她知道真相,只是给了赫连缨一个公平的澄清。 虽然,早就于事无补了。 宋楚兮笑笑,抬手去摸他的脸,戏谑道:“那么你呢?” “我怎么了?”殷湛反问,指腹压着她的红唇摩挲着揉了揉,“你的人和你的心都是我的,我还有必要去计较这些老掉牙的前尘往事吗?” 宋楚兮瞧见他的脸,便就抿了嘴唇偷笑。 看她的样子,似是真的把赫连缨给完全放下了。 殷湛垂首吻了吻她的额头,却还是执意的开口道:“少戎!原谅他吧,不要再带着任何的怨恨和负担生活,你该真正的快乐。”sk 宋楚兮闻言,面上笑容不变,是真的坦然。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