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中间有一道帷幔低垂,堪堪好将她的视线挡住,隐约间,她只能确定殷湛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在最里面的床榻那里。 这三更半夜的,他为什么会在宋楚兮这里?而且把自己找来又是要做什么的? 茯苓的一颗心砰砰直跳,积攒了许多的勇气,刚要开口请安问询,院子外面,卫恒就也快步走了进来。 只不过—— 他却是孤身一人。 显然,殷湛交代给他的任务他没完成。 “殿下——”卫恒也是在外屋站定了步子,拱手行礼。 殷湛甚至都没往外看就直接道:“他不肯来?” “是的!” 这个时候,殷梁应该最是心虚的时候,殷湛找他,他但凡是不想死的,又哪里肯于轻易露面的? 殷湛这做的岂不就是无用功了? 严华眼底闪过一抹狐疑的光,但是随后看到卫恒泰然处之的一副表情便是脑中灵光一闪。 他不由的提了口气,仓促的抬头朝院子外面看去。 这院子里的守卫都撤出去了,整个氛围安静极其了,只门廊底下的两盏灯笼在凄冷夜色中发出清冷的光芒来。 严华的心中立刻明了。 这时候,坐在里面的殷湛才又重新开了口,“他不肯来就算了,你去请应国侯来吧。” 茯苓闻言,霎时脸色一白,仓促的屈膝跪了下去,颤抖道:“殿下——” 殷湛却没理会她的哀求,一语不发。 卫恒一刻也不停留的出了院子。 严华这个时候已经心知肚明,虽然殷湛主仆都没说什么,但是他很确定,方才卫恒已经不动声色的把怀王府的眼线引到这里来了。 这个房间的房门大开,从外面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屋子里的茯苓。 这就是怀王殷梁的致命伤! 一旦把茯苓交给了应国侯或者太子,那么—— 等待他的就会是灭顶之灾。 茯苓是唯恐殷湛要把她推出去,让她去指证殷梁的,使劲的跪伏在地上,身子颤抖。 严华严密戒备着,错开两步走到门边防范。 卫恒这一次只去了不一会儿,外面就是一片火光荡漾,一大群人匆忙的脚步声朝这边的院子里来了。 严华严阵以待。 茯苓则是畏惧的仓促回头,不消片刻的工夫,就有一队侍卫举着火把,将殷梁拥簇着进了院子。 “啊!”茯苓低呼一声,连滚带爬的爬起来,赶紧缩到了门边躲藏。 而殷梁是得了侍卫的线报,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当然进来院子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她,眼中瞬时迸射出凛冽的杀机来。 “皇叔?”因为殷湛在这里,殷梁倒是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就全神戒备着看向了屋子里面。 那里面,他只能借助灯光,看到殷湛映射在纱帐上的一个侧影。 “这大晚上的,皇叔既然叫人把我找来了,那有话就方面说吧。”勉强定了定身,殷梁说道。 但是他的目光,却是冷冷的盯着茯苓藏身的那扇门,几乎是费了所有的力气压制,才没叫自己当场下令抢人的。 “本王还当你有多难请,倒也不过尔尔。”殷湛的声音冷淡的传来,但是紧跟着,却是话锋一转,直接入了正题,“长话短说,本王叫你过来只为了一件事,把文馨公主交出来。” 他是要人的? 这不奇怪! 可是他是什么理所应当的态度?仿佛是料定了自己一定会妥协就范把文馨公主交给他一样。 “皇叔在说什么——”唇角弯起一抹隐晦讽刺的笑容,殷梁尽量的不动声色。 “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殷湛并不和他客气,语气仍是古井无波一样的平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