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他从来都知道他与众不同,于是也许不见得会有什么真心,但就是被她这副善变的脾气吃的死死的,总是不自觉的原意受她的牵引和摆布。 五年呵—— 过去的四年光阴,便就流逝的那般顺畅自然,再过五年,也许—— 更不过尔尔罢了。 如果那时候便会是一切的尽头,那么今时今日,哪怕他再多宠她一点—— 应该也都不算过分了。 “看来你真是天生的富贵命!”宋楚兮并不知道端木岐心间瞬间就过了数个念头,看到的就只是他轻曼洒脱的笑了笑,一张脸上光彩慑人,夺目异常。 他坐在床沿上,伸手使劲的揉了揉小丫头披散的长发,语气宠溺又带着调侃。 “他也说我这身子没有办法完全调理好吗?”宋楚兮立刻认定了什么,神色黯然,满是失望。 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开玩笑的,可能—— 她真的活不长久了,是吗? “就算你的腿脚不灵便,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端木岐道,故意的避重就轻,手里攥着她的指尖捏了捏,“有我在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总不会有人叫你受委屈的!” 宋楚兮却没被他说服,她默然垂下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轻声说道:“阿岐,如果我会死——” “是个人都会死的!”端木岐没叫她说完,就抬手将她的脑袋压入怀中。 宋楚兮伏在他胸口,倒是十分乖觉的没有吵闹,一直到了日暮时分,屋子里的光线整个暗下来,端木岐才听她突然语气坚定的开口,“你送我回宋家吧!” 如果她真的注定活不长久,那么就更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怎么了?”端木岐不置可否。 “我想回家去了!”宋楚兮道,翻了个身,扑到床上躺下。 她不解释理由,端木岐就不松口,只是微蹙了眉头静静的看着她,半晌才道:“那些人对你又不好!” “他们是对我不好!”宋楚兮突然就笑了下,那笑容看上去莫名苦涩,她看了端木岐一眼,然后又往别的地方别来了视线。 “阿岐,你知道吗,我母亲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特别厌恶我。那时候,我刚出生就身体不好,大夫说我是天生的热毒入体,很难化解,父亲便和我阿姐一起带人潜入沼泽深处给我寻药,可是——可是——”宋楚兮慢慢的说着,声音突然就哽咽起来,她扯了端木岐的半边袖子掩住脸孔,然后才继续闷声说道:“他们都说我父亲是死于匪患的,可是我知道,他其实是因为那一次下到沼泽里面,就再也没回来。后来阿姐她一个人带着父亲临终交给她的蟒王心血回来,给我治病,母亲和父亲情深,她怕母亲会为了父亲的死迁怒于我,就央求祖父对族中父老都说了谎,说他是在回程途中遭遇了匪患身亡的。可母亲她还是受不了父亲突然离世的打击,她一直恨我,就在她悬梁自尽的那个晚上,其实她原是想要带着我一起到地底下去给父亲请罪的,可是被我阿姐发现了,是阿姐她护着我,我阿姐她对我——真的很好。” 她的声音虽然听起来闷闷的,但是语气一直很平稳,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宋家的大老爷宋亚轩是文人出身,但是当初作为宋家内定的继承人,他也绝对是练过拳脚功夫的,只是可能因为他自己的兴趣并不在此,故而不怎么精湛罢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因为外出遭遇了匪患才被害身亡的,现在宋楚兮却道出他的死别有内情。 她一直拉着端木岐的袖子挡着脸,端木岐虽然看不到她面上表情,却能清楚的看到自己衣袖上面无声化开的水渍。 他抬手,轻轻的揉了揉她发丝柔软的发顶,轻声道:“你做恶梦了?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那不是梦,是有一次我在祖父的书房外面听到他跟阿姐说的,他们所有人都不喜欢我,只有阿姐——只有我姐姐,我从小到大,她都护着我。那时候我还常常跟她发脾气,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