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嬷嬷方才还觉着只要薛云上是知道的,再没人敢为难韩氏的,可现下再听韩氏这般一说,文嬷嬷也迟疑了,暗忖道:“大喜的日子,新媳妇却小日子不能圆房,确是太过晦气了。三爷是个明理的也就罢了,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怎么说咱们姑娘呢。这可怎么是好?” 其实元帕还是小事儿,法子文嬷嬷是有的,只是她怕薛云上那里就不过去。 韩氏见文嬷嬷低头思忖,欲言又止的,便急了,“妈妈,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你不好说的。我母亲让你跟我进王府来,不正是让你在这样危急之时帮我的吗?怎么到这关节上了,你反倒不中用了。” 文嬷嬷又忙道:“不是我不想说,只是这事儿不过经过三爷,怕是难办。” 韩氏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道:“你且先说。三爷与我乃同体夫妻,只要保住了我的脸面,又何尝不是保住了三爷脸面的。” 闻言,文嬷嬷忽然想起昨夜薛云上说的话,“从今往后,她就是我的妻子,我与她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霎时对韩氏的话也就深以为然了。 于是文嬷嬷凑到韩氏耳边,“三奶奶月信来得正好,三奶奶可以这般……” 就这样,文嬷嬷与韩氏低声耳语了几句。 韩氏拿着元帕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在文嬷嬷说毕后,道:“我知道了。” 文嬷嬷起身去看看外头,又回来道:“奶奶赶紧的。” 韩氏看着手里半点瑕疵也没有的雪缎元帕,一咬牙,竟然又塞回身子底下。 少顷,就见韩氏羞得满面通红的,又把元帕拿了出来。 此时再看元帕上头,已染了红在上头。 文嬷嬷连忙接过帕子,再烛台上烤了烤,没多大一会子功夫,那红就不再那么鲜明,现了些许的暗沉。 完了,文嬷嬷先去扶韩氏从床上下来,坐镜台前,这才开了槅扇的门,把人请进来。 喜娘和刘嬷嬷进来,喜娘嘴讨喜,那什么早生贵子,三年抱两的话,不要钱的往外说。 韩氏是又喜欢,又害怕。 待到刘嬷嬷去取来元帕看过,喜娘将之收进一个匣子里,又道了吉利话告退了,韩氏和文嬷嬷这才暗暗都松了口气。 所以这对主仆便都没瞧见关雎的神色变换。 韩氏月信忽然来了,关雎是不知道的,但昨夜薛云上并未和韩氏圆房,她是知道的。 且方才薛云上出去练剑时,已吩咐她该怎么对喜娘她们说了,这会子韩氏却出横插这么一脚,关雎知道这事儿非同小可了,只得忙忙去回薛云上。 彼时,薛云上一套剑法练毕,宝剑入鞘,接过叶胜男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在石桌旁坐下吃茶。 叶胜男一面折着帕子,一面道:“三奶奶的事儿,奴婢可是瞒不长远。榴绯轩到底多少是太妃的耳目,奴婢也没个准。” 薛云上呷了一口茶,笑道:“傻丫头,做什么瞒住的,只管去回祖母。不说祖母那里,府里也迟早会知道的。” 叶胜男还是迟疑道:“可这般一来,三爷你就成笑话了。” 薛云上道:“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的,什么要紧的。女子才不易,所以昨夜我才没歇别的屋里了,保全了她的脸面。且我和她都还年轻,来日方长,又不是错过了这回,日后就再不能了的。” 叶胜男正还要说话,就见关娟慌慌张张地来了,“三爷,不得了,不知三奶奶那里得了块‘那样’的元帕,给了喜娘和刘妈妈收去了。” “什么?”叶胜男和薛云上异口同声。 薛云上当下站起来,又道:“不是吩咐你同喜娘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