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很热,温柔腥臭的液体,顺着脸往下流,有些流进了眼睛里,带来一种微微的刺痛感。 我杀人了。 我杀了一个活人。 说真的,这一年里,我胆子比起最初,确实大了很多,但还没有大到能够面不改色杀人的程度。刚才的一瞬间,我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想救天然呆,但我忽略了这武器的锋利程度。 天然呆显然也没有料到我这一手,他的手被那人刚才那么一扭,显然是错位了,因此手腕以一个不正常的弧度歪着。他呼吸显得非常急促,眼中透露出震惊之色,猛地说道:“快、快跑!” 但已经来不及了,领头的人被杀,剩下的人几乎疯狂了,猛地朝我和天然呆扑了过来。那一瞬间,我只能下意识的挥动武器去挡,然后下一刻,我的手就被捉住了,又是狠狠的一拧,我只觉得一阵剧痛,应该不止脱臼那么简单,只怕是给我拧骨折了。 这帮怪物! 生死关头,刚才杀人带给我的冲击感瞬间就消失了,镰刀又一次掉在了地上,但这次我没机会再捡起它了。人在绝境时,爆发力往往是极大的,在这一刻,我甚至完全忽略了骨折的疼痛,面对着无数伸过来的手,不停的反抗,用脚踹,用手挡,这个过程我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或许只有几秒钟,又或许几分钟。 总之,此时我自顾不暇,完全被包围了,我也根本看不见天然呆的模样。 渐渐的,我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口似乎越来越大,有好几颗脑袋贴在了我身体的不同部位撕咬着,那种感觉太痛苦了,还真不如直接死了好。 便在我整个人被咬的毫无反抗之力,几乎只剩下痛苦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开口说话,说的依旧是那种我听不懂的扶桑语,但语言虽然不同,语气却是相通的,从那语气中,我似乎听到了惊讶,甚至还有一丝惊恐。 下一刻,便听刷拉一声,这些人竟然集体撤退了,咬着我的人也迅速松开了口,一拨人快速的消失在黑暗中。 我躺在地上,浑身是血,视线模糊的完全看不清。 唯一可以看到的,大概是离我不远的,同样倒在地上的藏红色人影,他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了。 不。 千万不要死。 我的心脏砰砰直跳,挣扎慢慢朝他爬了过去,凑近时,我发现自己视线模糊的厉害,甚至看不清天然呆的脸,也看不清他是不是睁着眼,是不是还活着。 所以我伸出手探了探他脖子上的脉搏,隐隐约约的,几乎就要消失了。 “醒……醒一醒。”我勉强推了他一下,没动静。 事实上,我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突然消失了,但现在,我根本想不了太多。 我知道,自己不会死,金肌玉骨的修复力很强,只要不出别的意外,那么我躺在原地休息一段时间,被咬伤的伤口,自然会止血愈合。 但天然呆没有这种能力,他似乎已经停留在了生死边缘。我立刻将自己流血的手凑到他嘴里,用另一只颤巍巍的手将他脑袋扬了起来。 索性他自己知道吸血,吸了几口,没多久,脉搏便强劲起来。我松了口气,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眼前就彻底黑了。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似乎有人在说话,紧接着还有人似乎给我喂了什么吃的,但我醒不过来,没多久,又晕了过去。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我终于可以睁开眼了,看见的是天然呆。 此刻,我们似乎已经走出了冰道,正处于那片‘森林’里,天然呆劈了柴禾,升起了一团篝火。他看起来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狼狈,身上的伤口都包扎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伤口也同样被包扎好了,唯一疼痛难忍的地方就是骨折的手腕,被人用木头固定了。 他见我醒来,便道:“有人救了我们。” 我道:“谁?” 他摇了摇头,旋即又思索一阵,道;“不知道,不过我找到了这个。”他从衣袍的外袋里摸出了一小撮东西,放到我眼前。我一看不禁愣了,那是一撮毛发,而且呈紫色,微微带着点儿金色,像是什么动物的毛发。我触手摸了下,这玩意儿很硬,跟针一样挺直。 “这是什么?” 天然呆平静道:“我醒过来后发现的,我的族人很厉害,不可能突然撤退,它们是被什么东西吓走的。” 我道:“会是什么?” 天然呆淡淡道:“不知道,以前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我盯着他手里的那搓紫色的毛发,不知怎么的,竟然觉得有些眼熟,想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我的妈呀,这玩意儿,怎么跟尸变的紫毛那么像?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