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时好时坏,阴晴不定,令她无法捉摸。 上前推了他一把,乔珊荃埋怨道:“大胡子,我知道你干活一整天很累,可你作为胡安的父亲,抽出一点时间,好好回应他,有那么难吗?” 费里吃痛,捂住肩膀,瞪了她一眼。 门外,数名牛仔和工人抬着一个人进来,乔珊荃看见了塞西莉亚苍白的脸,她讶然道:“这是怎么了?” “哼,她骑马到牧场四周转悠,跨过了我们两家土地的边界,马突然受惊,把她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乔珊荃上前摸了摸男人胳膊上的擦伤,低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救了她?” “本来应该是我,但是那匹马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如果不控制好的话,它会伤害自己,我只好先把它制服。其他牛仔把罗萨斯小姐救走,该死,那匹马撞到我身上……” 说着,费里将身体重量分了一部分给她,乔珊荃犹豫了一下,用手臂环住他腰,轻轻托起他手肘,示意他进屋。 盖上酒精瓶盖,乔珊荃拧着眉,把他的伤口包扎起来,他裸|露的肩颈现在已经明显发红,肿得厉害。 费里抬手摸了摸她脸颊:“我没事,把冰块给我,敷一晚就好。对了,罗萨斯小姐怎么样了?” 转身将冰块用力按在他肩后,乔珊荃没好气:“还活着。” 费里不解:“你怎么了?” “你就这么关心她?自己伤得不轻,还惦记她好不好。”乔珊荃眯起眼,虽然她表面云淡风轻,其实在意得很,塞西莉亚说过的话,像牛毛针扎在她心头,时不时传来一阵刺痛。 她以前从来不在乎交往的对象在想什么,爱慕的目光看得多了,也就那样,来来去去,她不为任何人悸动,更不曾停留。 她以为自己是个冷情的女人,终其一生都不会为人燃烧起汹涌澎湃的爱火。然而南美一行改变了她,她从未如此患得患失,时喜时忧。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男人,起初只是看上了他的美好肉|体,渐渐地,征服欲和占有欲开始变味,她越来越在乎,在乎他眼里有没有自己,在乎他是否同样在乎自己。 事实上,她喜欢他哪一点?就连乔珊荃自己也说不上来。而她自己,不懂庄园里的事务,帮不上他的忙,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神秘的前妻,一个虎视眈眈的邻居女儿,一对贪婪无耻的亲戚……这里不是纽约也不是巴黎,没有乔珊荃熟悉的战场,她就像一条上岸的鱼,躺在砧板上,逐渐窒息,等着被人一刀切开……那种感觉很糟。 塞西莉亚的存在,反复提醒着乔珊荃内心的隐忧。 当她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酸,乔珊荃掩饰地垂下头,把头发捋到耳后:“我去找个东西垫一下冰块。” 刚起身就被男人用力拽回原位,乔珊荃睁大眼睛,对上费里棕色眼睛,此刻,它们正像融化的上好巧克力,温柔地逐渐将她淹没。 “她在我们庄园地界摔伤,又是我们的邻居,我不能不过问。其实我并不想理会那个使用带倒刺的马鞭的女人,我敢肯定,她会摔伤,自己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费里低头,轻轻扯下一根缠绕她指尖的线头,“你去看看,有什么事再来告诉我。” 也只能这样了,乔珊荃点点头,找到前来问诊的医生了解情况。 “目前不适宜搬动,就这样让她躺着比较好。”医生回答着乔珊荃的问题,朝庄园外走。 乔珊荃不解道:“难道不是应该尽快把人送去医院吗?” “她没有任何外伤,我检查过了,看不出来有软组织挫伤或者更严重的伤势的迹象。不过她一直没有醒来,我怀疑可能是轻微的脑震荡,先观察一晚上。”医生与乔珊荃握了握手,“感谢蒙特罗先生对我们医院一直以来的捐赠,有什么事请联络我,我会尽快赶来。” 目送医生上车离去,乔珊荃若有所思。原来这附近最大的医院,一直是蒙特罗庄园的捐赠对象,那么之前,让哈妮带着儿子去医院,这次又单独把医生找来出诊……看来,那个大胡子脑子挺活络的。 乔珊荃笑了起来,正要折返去看望躺在某个房间里的塞西莉亚,车灯照亮了庄园外的石子路,银灰色suv熄了火,阿曼多跳下车,他张开双臂,惊喜叫道:“你是来迎接我的吗?我真是太荣幸了,亲爱的……” 错步避开,乔珊荃往回走:“你先等一下,这位先生,我不方便接待你,我去叫费里出来。” 进了客厅,阿曼多对从楼上走下来的费里啧啧称奇:“表哥,你看起来可真狼狈。” 费里浑身上下沾满了草屑和干掉的泥土,一头深棕色卷发乱糟糟地堆在一起,胳膊、腿上多处擦伤。而阿曼多看起来则总是非常有派头的模样,他自命不凡地用眼角偷瞥黑发美人儿,理了理polo衫领子。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