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比平时苍白。 王秀兰守在她旁边,乔予笙顺着她的花格子棉袄往上看,姥姥那一头白发,突然刺得她眼角生疼,乔予笙鼻子忍不住一阵酸,眼眶红红的,随时都有要哭的可能。 “姥姥,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呢。” “我给你丢脸了。” “不许胡说。”王秀兰抱住她,“你永远都是我的骄傲。” 乔予笙巴掌大的小脸埋入她腹部,“骄傲”这个字眼,真的太沉重了,她扛了21年,尽最大努力争取光荣,以自己的方式来报答王秀兰的恩情,可转眼间,它就毁于一旦。 如今,颠沛流离,害得身边人通通跟着受苦。 而更令她想不到的是,她怀的这个孩子,谈枭竟这么快就知道了。 速度,惊人。 她本意是要瞒着他的,再加上她是背怀,根本不显肚子,瞒天过海非常容易,乔予笙原想着等孩子引产后,这事儿便不了了之,就当从未发生过,可现在…… 事情,又复杂起来。 三天了,小堇过的是什么日子,她不敢去想。 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又是几天过去。 逼近跨年,新年的喜庆并不能融入七号院,哪怕慕容钰里里外外四处张灯结彩,也不过是做个幌子罢了。 苏堇同柒婶坐在一起,手中拿着剪刀,柒婶手把手教她剪纸,苏堇学的认真,凡事谨慎小心,她刚被慕容钰从杂物间放出来,自然要乖乖听话。 慕容钰懂得用人,与其把她关着,倒不如让苏堇在七号院帮工。 “小堇啊。” 听见慕容钰喊,苏堇敏感,抬起头,“夫人。” 慕容钰展开一张剪纸,仔细端详上头的鲤鱼图案,“予笙最近联系你了吗?” “没有。”苏堇低声儿,“我在网上给她留的言也不见回。” 慕容钰把剪纸交给佣人,命她们拿出去贴上,之后,才正眼睨过来,打量着苏堇小巧的脸蛋,“等予笙回来了,你想走,随时都可以。” “知道了。” “小堇啊,你心里有什么事也别藏着掖着。”慕容钰端起一杯柠檬汁,“既然你是予笙的朋友,我便不会亏待你。” 苏堇点头,“我明白。” “明白就好,我喜欢聪明的丫头。” 临到要吃中饭,柒婶爬上二楼,在卧室房门上敲了几声,里面仍没有回应。 柒婶旋即下楼,慕容钰洗净双手,接过佣人递来的帕子擦干水垢,“少爷呢?” 柒婶摇摇头,“还是不开门。” “胡闹!”慕容钰眸色一沉,“去把备用钥匙找来。” “这……”柒婶满脸为难,斟酌再三,才道,“先生早有吩咐,备用钥匙除了他,谁都不能碰。” “我也不行?” “夫人……” “柒婶,你去拿吧。”苏堇帮腔,“谈老大两天没下过楼,万一真出了什么事,谁都不敢担待。” 慕容钰看她眼,意味深长。 柒婶觉得在理,忙回佣人房拿出钥匙。 卧室门把拧开,慕容钰急于进去,却被一股浓浓的烟味呛得咳嗽。 屋内很黑,所有光线皆被窗幔遮住,慕容钰走向硕大的落地窗,脚尖踢到一枚啤酒易拉罐,若不是苏堇眼急手快拉着,她差点往前栽去。 柒婶猛地划开窗帘。 哗—— 光芒夺目而来,如一把洗尽铅华的刀刃,劈开压抑的黑暗,照亮了一切。 若非亲眼所见,慕容钰不敢相信,“自暴自弃”这个成语,有朝一日会用在她儿子身上! “阿枭。” 慕容钰信步走向大床,黑眸滚烫,谈枭蜷缩躯体,侧身躺着,慕容钰刚一逼近,就闻到股浓烈的酒气,地毯上,床单上,满是瓶瓶罐罐。 慕容钰坐在床沿,紧握住谈枭的手,他的俊脸苍白如纸,像是只折翼的雏鹰,纵然再凶猛,也少了些攻击性。 “儿子……” 苏堇挨着床头柜,亲眼目睹着这一幕,原来,再遥不可及的男人,也难逃美人关。她以为,像他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王者,不会被任何事物牵绊、控制。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