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当时的卷子,只有这些了。” 段岭看过木牌,再去抚摸自己用过的弓,那木弓是辟雍馆内练习射箭用的,当初少年们每人领到一把,在弓上刻上自己的名字,以防拿混。 锦盒装饰华贵,段岭凭直觉判断,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他屏住呼吸,打开了锦盒。 里面是一封信,没有送信人,也没有落款,发黄的信封与当年一模一样。 他发着抖拆开信,上面有两行字——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等我。】 这是李渐鸿写给他的最后一封信,那天拿到信后,他把信搁在枕头下,一时怀念父亲,未来得及烧,便沉沉入睡。 再次惊醒时,却已是元军攻城,他仓促摸到佩剑,出外迎战,而后便彻底忘了这封信。 段岭看着这封信,久久不发一言,嘴角带着温柔的微笑。 “陛下说。”述律端答道,“他未能找到能用的证据,只找到了这些,让在下转交给您。” 段岭已沉浸在回忆里,一时恍惚不察,武独却也一直注视着这封信,片刻后,段岭抬眼看武独。 “把它收好。”武独说。 段岭点点头,将此信视作珍宝,郑重收起。 “等等。”段岭朝述律端说,“谢谢你这么辛苦,长途跋涉地送了这么多东西过来。” 述律端点点头,没有多说,朝段岭行了一个辽人的礼。 “睡吧。”武独说,“凡事明天再说,马上就过年了。” 睡觉时,段岭仍打开信,看了一眼。武独却接过,将它折了起来依旧收好。 段岭知道武独不想自己睹物思人,但他现在已逐渐习惯了。就像李渐鸿生前说的那样,有些人,注定只是过客,相聚尽欢,离别若素。毕竟有那么一句话——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父亲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似乎是从离开潼关后开始的,回到江州,去白虎堂与武独在一起的那一夜;科考前的夜晚;点中探花郎那天;离江州北上,到河北来当太守;与四叔相认的那一天;去淮阴,与五姑见面时…… 仿佛从某一个奇异的时刻起,父亲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梦里。 是什么时候呢?段岭仔细回忆,终于想起,也许是从那天在漫山遍野的枫林中,他告诉了武独真相开始。 段岭转头望向武独,武独正侧着身,担心地注视着他,英俊的脸上,眉头好看地微微皱着,强壮的手臂把他搂在怀里。 彼此的脸挨得很近,武独很少在这种时候说话来安慰他,只是安静地陪着他。 段岭靠上前去,轻轻地亲吻了武独的唇。 “你长大了。”武独打量段岭。 这句话武独说过许多次,但仿佛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意义。 段岭依在武独的怀里,按着他的胸膛。 “这儿没有另外半块玉璜。”武独说。 “你连我四叔的醋都要吃。”段岭笑着说,心想会有的,接着他仿佛明白了父亲曾经赋予武独的某种责任。 他一直都在,从未离去。 段岭闭上了双眼,彼此呼吸交错,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响声,仿佛有一只猫,踩在了满是白雪的瓦片上。 武独倏然起身,不待段岭开口便一步跃出榻,赤脚踏上案几,在空中旋身,一脚踹起木案! 木案轰然撞向房门,带着劲气撞破房门,直飞出去! 有刺客!段岭这才反应过来,摘下墙上长弓,抽出箭筒内一根箭矢,弯弓搭箭。紧接着外头刺客回了一掌,拍在案上,案几再次旋转着飞进来,武独连环两脚,将榻前的烈光剑剑柄一抓。 案几被踹碎的同时,烈光剑出鞘! 剑刃在夜色中闪烁起一道弧光,另一把剑同样闪烁着弧光,双剑交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