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怎么看?”李衍秋问。 蔡闫答道:“元人如同洪水一般,随时可能越过长城,围追堵截,终不是长久之计。他们想来浔水,姚侯的兵到了,元人便退了,改天攻打昌城,军队又要往昌城去,何时能有了局?” 众人沉默,蔡闫语气中略带责备之意,又说:“今年年初,原本有机会与元订盟,如今错失了良机,不订盟,就得打了,除双方会战之外,别无办法。” 李衍秋笑了起来,说:“不错。” 谢宥说:“入冬之时,实在不利于我方出兵战斗,无论如何,须得拖过今岁。” 元人打了又来,打了又来,简直阴魂不散,越过长城以后,不是犯辽,就是犯陈,若不组织一场大规模的会战,简直永无宁日。 在这点上,各方利益俱保持了一致,但什么时候打、如何打,仍是个未知数。 “与耶律宗真约定。”蔡闫说,“让他在玉璧关沿线陈兵,朝元人施加压迫。再请姚侯派兵北上,支援河北郡。元人如果攻城,与他们一战就是。元人若在浔水处扎营越冬,便预备下来年两国协力,合剿元军。务必来一场正面决战,争取至少三年的喘息之机。” 李衍秋考虑片刻,未有回答,蔡闫又说:“根据朝中信使所报,王山、武独居然不在邺城,这等危急时间,究竟是去了何处?” 牧旷达答道:“目前尚不清楚。” 蔡闫阴沉着脸,陈茂说:“一郡太守,擅离职位,年轻人终究是不稳重。” 牧旷达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领,七夕一战,足可见武独与王山配合的效果,倒是不必担心。只是这群元人如狼似虎,怎么应对,还请陛下示下。” 牧旷达望向李衍秋,知道如何抉择,俱系于帝君一人之身,现在的五万大军已远远超过了武独与王山的能力范围,接下来是赌一把,还是调兵支援,全看李衍秋的意思了。 “传诏予姚复。”李衍秋说,“让他发兵支援河北。” 天气渐渐冷了下来,平原上四处俱是风滚草,一片荒凉。 邺城四周的炭窑冒起灰烟,荒野中,还有不少人在放火烧地,预备开春时种田。 段岭与武独上了位于太守府后头,邺城西面的高山,天空中一片灰蒙蒙的。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段岭问。 “出来逛逛。”武独答道,并从马上取下一个包袱。这处距离太守府并不远,一条小路从府后穿出,通往种满青松的山腰,山腰上垒着半人高的石墙,又有木板隔开。 木板之间,则是雾气氤氲的温泉。 段岭多日未曾洗澡,又是落水又是长途跋涉的,不由得心花怒放。武独正要与段岭温存一会儿,段岭却忙不迭地宽衣解带,进了温泉池里。 武独一脸无奈,只得脱了衣服,与他一同进池里去。 段岭甫一入水便“啊”的一声,叫道:“好烫!” 武独抱住段岭的腰,分开两脚,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以免池底太滑摔倒。 “这是什么时候有的?”段岭感觉温泉被清理得很干净。 “邺城古来就有温泉。”武独答道,“前任太守修缮了下,倒是会享受。” 多日以来的疲惫哪怕睡了一天一夜,仍未完全消散,这么泡进池中,一身疲劳登时一洗而空。 黄昏时,乌云之下透出火红的夕阳,照耀着山林之间,段岭洗过澡,懒洋洋地躺在武独怀中。 武独选了处浅池,池水泡着他们赤裸的身躯,武独的胸膛、有力的背脊被泡得发红,健壮的肌肤沐在水中发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