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坚便答道:“此事师父定有主意,想来今日也该有说法了。” 段岭知道当着众人的面,黄坚自然不会表露太多意见,免得还未考殿试便被扣个“议圣”的帽子。 “考完找我。”黄坚道,“有事说。” “殿试后,大伙儿可也得好好亲近亲近。”曾永诺笑道。 “那是自然的。”段岭笑道,心想当真是便宜你们了。 秦旭光说:“听闻江州城中有一家面馆唤作‘天下第一摊’,好大的口气,倒不如晚上也去尝尝,订个雅间。” 段岭心想你订不到位的,莫要痴心妄想了……及至听得里面敲钟,便应付了几句,预备到时再说,便跟着众人往英和殿中去。 贡士足有一百一十二人,全部动了起来,气势恢宏,将殿外挤得水泄不通,按理说今日本该沐浴静心,焚香祷祝,方可进宫。然而非常时期,权宜行事,一切繁文缛节便都免了。 时值初夏之际,众人不免既热又闷,十分不舒服。 正在排队时,侧旁门中郑彦出来,吹了声口哨,朝段岭说:“走这边!” 段岭:“……” “你快一点。”郑彦道,“待会儿被陛下知道了,又害我挨骂。” 段岭只得硬着头皮,在万众瞩目中走向郑彦,被他领着,抄了个捷径走了。 刚一进去,便看到武独等在柱后,段岭一笑,正要开口,武独却做了个“嘘”的手势,指指其中一张案几,示意他入座就是。 殿内上百张案几排开,煞是壮观,段岭吁了口气坐下,不片刻,殿内又多了个走后门的,原是牧磬来了。 “哎呀。”牧磬说,“我让他们先接你进宫,免得排队,怎么这时候才来?” “被我打发走了。”武独答道,“让他多睡会儿。” 段岭朝牧磬问:“昨夜你没回去?” “没有。”牧磬说,“我正带了些点心给你吃,小姑说吃了考状元。” 段岭哈哈大笑,牧磬递过来一个纸包,里面是一块鱼形的桃花酥,意喻“鲤鱼跃龙门”,两人便一人分了一半,段岭掰了个鱼脑袋,牧磬则吃剩下的大半。 “我也用不着状元。”段岭笑道,“当个榜眼就行了。” 牧磬和段岭相对而笑,正笑着,段岭忽见又来了一人,却是郎俊侠。 郎俊侠手里握着未出鞘的青锋,走进殿试场内,两人都是一静。却见郎俊侠走到其中一根柱后,沉默站着,朝段岭投来一瞥,目光移到段岭的左手上。 段岭拉了下衣袖,挡住自己戴着的,武独给他的红豆手串。 郎俊侠的表情丝毫未变,只是安静地看着段岭,继而转过目光,不再看他。 就在那一刻,段岭几乎可以感觉到郎俊侠正在想的事。 他在寻找给他的那串佛珠,但段岭自从拿到它以后,就几乎没有戴过了。 “昌流君呢?”郑彦问。 “方才经过御书房。”郎俊侠答道,“见他还在里头,应当赶不到了。” 殿后敲了第二次钟,通知监考到场,一阵风唰地进了殿内,正是一身黑且蒙面的昌流君。 武独道:“居然来齐了,不容易。” “陪考。”昌流君答道,“好好考吧。” 四名刺客各站在一根柱前,从四个角落里监督考场,段岭才知道他们居然就是今天的监考官。 第三次钟敲过,殿门打开,贡生们才鱼贯而入,各自找到自己的案几坐下,郑彦、昌流君盯着考生们的一举一动,以防有人舞弊。郎俊侠却仿佛心不在焉,一直盯着段岭看。 武独也看着段岭,间或看一眼郎俊侠,两人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