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接暗器与空手入白刃时用的。郑彦的手背上,则有一个白虎形的古铭文墨色纹身。 又看到这个纹身了,郎俊侠的纹身在胳膊上,武独的纹身在脖子上,昌流君的纹身则在侧脸上。 郑彦见段岭注意到自己的纹身,便又瞥了他一眼。 “和武独一样的。”段岭把手套放在一个木盘里晾着,用干布擦干净郑彦的手臂与手掌,开始给他上药。 “昌流君听清了吗?”郑彦仿佛变了个人一般,漠然道。 “我想,他也许听清了。”段岭答道。 郑彦便又不说话了,彼此沉默片刻,段岭上完药,给他手臂缠了绷带,郑彦又将目光转到段岭脸上。 “你挺漂亮的。”郑彦喃喃道,继而一手抵着段岭下巴,让他稍稍抬起头,目光聚集在段岭的唇上,神色一动,似乎打起了什么主意。段岭的心蓦然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只是短暂一瞬,段岭的嘴角微微一勾,抬手格挡,挡开那手,郑彦眉头便又拧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段岭抽身退开,不知道刚才那一刻,郑彦发现了什么。他犹记得父亲说过,他的唇,是李家的唇。郑彦与姚侯一家相熟,想必也见过自己的姑母,会联想到这上面去吗? “跟着武独没意思。”郑彦又恢复了往常模样,痞兮兮地笑道,“跟我玩吧?彦哥好好疼你个三天三夜,管保你从此离不开我。” 段岭答道:“你教过殿下怎么玩吗?看你下水那会儿倒是挺勤快的。” “这话可不得随便说。”郑彦又道,“嫌脑袋在脖子上太稳了是不?” 段岭想把话引到蔡闫身上去,看看郑彦是什么态度,又问:“今天跟着他的那人是谁?” “那厮叫冯铎。”郑彦说,“阴险得很,莫要惹他。” 武独回来了,把一埕酒放在桌上,说:“喝完快走,老子们困了。”接着也不避郑彦,径自在房中宽衣解带,换上在家穿的便服。想起时又朝段岭说:“给郑彦一套干净的。” 郑彦摆摆手,示意不必,提着酒埕喝了口,登时全喷了出来。 “这什么?你的尿吗?”郑彦苦着脸说。 武独换好衣服,将纸折起,收在剑匣里,答道:“哪来这么多废话,半夜三更的,上哪儿给你找好酒去?厨房里找的。” 段岭被风吹得头疼,便躺在榻上,听两人说话,武独朝段岭问:“睡了?” “醒着。”段岭翻了个身,面朝武独与郑彦,又问,“冯铎是什么人?” “罪人。”郑彦答道,“里通外族,本来治了死罪,秋后问斩,秋天迁都了,便跟着迁来了江州。” “犯的什么罪?”武独对朝中之事也不大清楚。 郑彦懒懒答道:“十三年前,南陈设了反间计,费宏德游说耶律家,给京都大儒蔡家安了个‘伺机而动’的罪名。冯铎入影队前,姐姐嫁给了蔡家的人,为救其姐,冯铎便将这消息捅给了蔡邺,后来被影队里头的人出卖,于是锒铛下狱……” 段岭与武独交换了个眼色,彼此心照不宣,郑彦又漫不经心地喝了口酒。 同一时间,宫中烛火昏暗。 蔡闫失了魂一般不住喘气,换上衣服后,眼中仍是恐惧,嘴唇发白,坐立不安。 郎俊侠则坐在案前沉吟喝茶。 蔡闫终于定下神来,几步走向郎俊侠,伸手就是一耳光,直接掴在郎俊侠脸上,清脆声响。 “你……你竟然……” 郎俊侠什么也没有说,蔡闫又狠狠一脚踹去,踹翻了他面前的案几,哗啦声响。 “你说话啊!”蔡闫几近疯狂一般,朝郎俊侠吼道,“说话——!” “夜深了。”郎俊侠答道,“殿下早点睡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