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呼吸交错,武独的心跳得如同千军万马踏破大地,朝段岭奔来。 “今夜我就出发。”贺兰羯阴沉沙哑的声音答道,“一定未曾跑远,誓要报此断手之仇。” 边令白厉声说:“原本定好的计划怎么办?!想走就走?” “边令白!”贺兰羯沙哑的声音,夹杂着桌上墨砚、洗笔缸落地摔碎的声音,紧接着椅子倒下。 “别忘了是谁让我来的。”贺兰羯的声音里带着威胁。 边令白的气势登时弱了,段岭闭着眼,猜测边令白多半被贺兰羯的铁钩抵着喉咙,边令白说:“眼下你擅自离开,谁去取赫连博的狗命?别忘了,你主子赫连达大人不希望他死在大陈,更不希望他死在西凉境内。” 段岭心里猛地一提,又听到贺兰羯怒哼一声。 “奉命行事,我自然会办到。” 边令白:“你怎么确定……” “这不用你担心。”贺兰羯又说。 “什么时候回来?”边令白沉声道,“给我一个时间,不能再拖下去了,与赫连达的约定迄今仍未完成,须得尽快解决。” 贺兰羯说:“现在定下伏击地点,七日后,我会赶到那里,与你会合,至于如何将赫连博引过去,就是你的事了。” “没有合适的地方……”边令白的语气里带着烦躁,踱步声响起。 段岭抬起头,见武独眼中充满了迷茫,段岭抬手要在武独身上用手指写字,武独却抓住他的手,微微摇头,示意现在不要有任何动作,以免节外生枝。 贺兰羯却等得不耐烦了,说:“就在这里,莫要再啰嗦。” “不行!”边令白慌忙收起桌上摊着的地图,说,“这不是行军图。” 贺兰羯没有再说话,一阵风般出房去,消失了。 “等等!”边令白收起藏宝图,快步追出。 脚步渐远后,暗室门再次打开,段岭与武独满身汗,湿淋淋地出来。 “快。”武独说,“边令白马上又要回来了。” 段岭还在想方才的事,一时间心神不定,答道:“好……好的!找到了!” 武独把书朝段岭怀中一塞,再次抱起他,从窗口处跃出,紧接着前门再次响起声音,边令白回来了。 好险,回想起今夜的行动,段岭只觉武独对时间的掌控能力实在太强了。 已近天亮,两人回到房中,武独打了水洗脚,朝段岭问道:“是它么?” 段岭就着蒙蒙亮的天光翻了一会儿,答道:“是它了。” 一本没有名字的册子,上头记录着购买马匹、铁具花费的银两,以及欠单,边令白竟然欠下了党项十一万二千两白银,难怪这么着急要发掘出宝藏好填补亏空。 “今天就动手吧。”武独说,“你且睡一觉,下完毒后我叫你起来,咱们趁机离开。” “不行。”段岭马上说,“现在不能杀他,否则边令白一死,赫连达的钱没有拿到,又早已觊觎潼关商权,你看他埋伏了这么多兵,一定会打过来的。西川正在迁都,一旦失去西北屏障,国内只会更乱。” 武独听到这话,眉头紧皱。 “杀了他。”武独说,“咱们马上回去,让牧相再派个人过来。” “派谁?”段岭说,“今天端掉边令白,快马加鞭,一个来回,哪怕骑的是千里马,也要六个昼夜。这六天足够发生太多事了。” 武独“嗯”了声,没有再说下去。 段岭看着武独,武独说:“想办法啊,瞪着我做什么?带你出来不就是让你办这种事的么?” 段岭寻思片刻,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计策——那刺客虽然来历不明,却已经逃掉了,而贺兰羯去追了,断手之仇……是被先前的刺客斩掉了一只手?那么贺兰羯定的七天时间,足够武独在西川与潼关之间一个来回。 贺兰羯既然不在,自己就是安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