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老夫押着虞世南过江见郭贼邀功,一去不回,呵呵,还真是小觑了老夫。若老夫栈恋权财,就不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担着满门抄斩的风险来暗中相助胡教主了。哼,你应该很清楚附逆叛匪,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下场该是如何?老夫一把年纪早已是半截身子入黄土之人,若不是来日需要借重胡教主去办一件非一己之力所能办成之事,又怎会与你们搅合在一起?更何况,老夫跟那虞世南既不相识又不相熟,若不是需要拿他当作筹码来跟郭业作为交换,又是何苦来哉?” 独孤玉听着袁天罡这般掷地有声的解释,神情显然有了几分驿动,不过嘴上还是没有丁点的表示。 而胡毕烈却已经是连连点头称是,因为他心里清楚,活神仙可是在他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暗中襄助于他,才有了今日的他。而且他心里明白,活神仙要他事成之后办得那件事儿,可不是活神仙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办成的。 袁天罡见着独孤玉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架势,俨然没有松口倾信的意思,于是又补了一句:“至于郭业会不会信老夫,会不会听从老夫的游说,拿城中那批金砖来交换虞世南的性命,呵呵,这就不劳独孤玉费神了。你知道老夫与郭业是什么关系吗?” 独孤玉兴趣盎然地问道:“你跟他什么关系?” 袁天罡轻笑道:“呵呵,既然独孤公子对郭业此人如数家珍般了解,那应该知道他乃蜀中陇西人氏,出身贫瘠之家吧?” “没错!” 独孤玉点点头承认道:“郭业乃蜀中益州府陇西县东流乡的佃户之子,他们郭家在蜀中那边一直都是籍籍无名,直到数年前郭业入赘了东流乡吴姓财主家,才……” “好了,这些家世出身跟今天的话题扯不上干系,就不用去追述了。” 袁天罡打断了独孤玉的话,径直说道:“想当年,老夫悬壶济世云游至蜀中陇西东流乡时,曾救过郭业之父郭老憨的性命。当时的郭家一贫如洗,根本拿不出半文钱来,就连去药铺抓药的银子都是老夫贴补给郭家的。谁曾想,若干年后,郭家小子竟然飞黄腾达封爵拜将了。嘿,当年老夫就观郭家小子的面相,非普通人的面相啊。当时,这小子不仅给老夫磕了三个响头,还当着他父母的面给老夫立誓。他掷地有声地向老夫发誓,从今往后,但凡老夫有所命,皆甘受差遣,以报老夫的救父之恩。这下,你该懂了吧?” 嘶…… 独孤玉倒吸了一口凉气,暗暗诧异道,没想到眼前这个老叟竟然跟郭家还有如此渊源。 悬壶济世? 独孤玉猛然想到这老头刚才话里好像提及这四个字,不禁揣测道,莫非他曾是走方郎中? “哈哈,独孤公子不用猜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老夫的身份也无需再遮遮掩掩了。” 袁天罡放声大笑,自揭谜底道:“老夫的确是个郎中,而且在杏林中还算有点名声,老夫姓孙,名思邈。论起来,老夫幼年时还曾得你家祖上,西魏上柱国、大司马独孤信大将军的赞允。呵呵,陈年旧事,你们这些小儿辈的应是没听过,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啊!” 好家伙,袁天罡竟然冒充起了神医孙思邈。 而他口中的西魏上柱国、大司马独孤信,正是关陇世族八柱国之一,柳州独孤氏的先祖,如今早已是化作春泥更护花的冢中枯骨了,死无对证,随袁天罡怎么编撰了。 不过人的名,树的影。 孙思邈的名字独孤玉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就连胡毕烈这种江湖粗鄙莽汉都如雷灌耳啊。 只听胡毕烈噌的一声又是站起,不顾袁天罡之前的警告,张嘴大呼道:“老神仙啊老神仙,你可瞒得俺好苦,没想到高人在前,俺胡毕烈竟然不相识哩。原来您就是那位号称‘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孙思邈啊?啧啧,能得孙神医屡屡相助,俺胡家真是祖上积德了,积大德了呀。” 袁天罡这次没有责怪于他,反而很是潇洒地摇了摇手,说道:“胡教主高抬了,神医不敢当,活似人肉白骨更是民间讹传,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啊!” 而一旁的独孤玉貌似想起了什么,怔怔地看着孙思邈,自言自语嘀咕道:“家父在世时倒是曾屡屡提过孙神医的大名,不过晚辈竟没想到孙神医与先祖也有过这段宿缘。这么说来,孙神医与我独孤家还是世交了?” 显然,被袁天罡搬出孙思邈的身份,又编撰了这段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典故,独孤玉俨然趋于倾信,信以为真了。 袁天罡见状,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下算是误打正着,没想到孙思邈这老药坛子的名头这么好用啊。不知道老道若是说出袁天罡三个字,这独孤小子会是如何表现啊? 不过他也就心里瞎想,却不敢真的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因为袁天罡毕竟是朝廷的前国师,他可不想出了什么纰漏引起独孤玉的怀疑。 随即,他趁着独孤玉倾信时又追问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