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淮扬及江南一带,然后继续一路向南发展,吞下整个南方的银号生意。 种种机缘巧合,都为郭业的局中局提供诸多便利。 离一月交割之期还有五天。 为堤防崔义珪生疑,为防止最后关头功亏一篑,郭业只能继续常驻在“吴府”中,扮演着吴茂才这个蜀中乾州客商。 这一日下午,郭业派人将张九斤唤来吴府的后院中,他躺在一张旧式竹藤躺椅上,翘着脚咯吱咯吱摇晃着,听着张九斤禀报着最近扬州银号转移银子的情况。 崔义珪为人小心谨慎,为了防止清河本家那边怀疑银子的去处,不敢将大笔银子囤聚在银号中,只得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是崔义珪在渡口码头那边临时租住的,是一处用来寄放过往船只货物的废弃粮仓。 而张九斤与王八斤正是郭业委派到粮仓看守这笔巨款的负责人,他们二人一共带了小一百人在粮仓那边蹲守。 当然,崔义珪并不是百分百信任“吴茂才”,也同时派了十几个心腹伙计在那边看守着。 听着张九斤汇报完粮仓囤银的情况后,郭业缓缓从躺椅上坐了起来,问道:“这么说来,这二十多天下来,崔义珪已经从本家那边捣腾转移了小六百万的银子了?若是再加上我寄放的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一共小七百五十万两了。” 张九斤应道:“没错,大人,您这些日子是没去粮仓,如果到那儿一看保准你震惊。好家伙,白晃晃的银子堆得到处都是,一锭一锭码放得跟小山一般高。说句实话,俺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多银子,狗日的崔家,可真是富可敌国啊!” 郭业听着张九斤这番感叹,心中不由郁闷道,这些银子本来就是我们扬州的盐税好不好? 随即,他也感叹道:“别说你了,就连我这辈子也是头一次见这么多现银啊。唔,还差二百万两就能凑够九百五十万两了。越到最后关头越要谨慎行事,千万不能露出马脚让崔义珪发现了端倪。九斤,将这句话转达给八斤,还有其他弟兄。听清楚没?” “大人您放心吧,兄弟们心里都装着事儿,绝对会小心谨慎的。不过大人,小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九斤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直接将想说的话秃噜出口。 郭业看着他那矫情劲,不由乐道:“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敢讲的?讲,但讲无妨。” 张九斤嗯了一声,低声说道:“大人,崔义珪转移到码头粮仓那边也有小六百万两了。咱们在清河被崔家劫走的盐税不过五百万两,这么里外里一算,咱还有赚头。为免夜长梦多,不如咱们现在就收网吧?” 收网? 郭业明白张九斤说得是什么意思,尽管他也担心突然发生意外以至于功亏一篑,但是还剩五天的时间,崔义珪就能将剩下两百万两银子捣腾转移到位。 如果这个时候突然收网,是不是有些亏得慌? 随即,郭业摇了摇头,否决了张九斤的提议,笑道:“不行,事情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半途而废。九斤,两百万两雪花银啊,不能就这么白白便宜了崔家。而且,咱们之前为了及时补上盐税,跟长乐坊大钱庄那边拆借了数百万两银子,这些都是要利息的。咱们总不能白忙活一场吧?不行,断然不能在这个时候收手。再等五天,五天之后彻底收网!” 张九斤见着郭业说得这般决绝,也就收起了再行相劝的念头,不过他还是将另外一个提议讲了出来,说道:“大人,为防止最后出现什么变故,以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且也是为了保险起见,不如咱们偷偷摸摸先将粮仓里的银子转移到盐帮的芦苇荡中,如何?” 郭业一听,略微点了点头,道:“这倒是老成之见,可行。但是粮仓那边有崔义珪派来的伙计盯着,怎么凭空将银子转移走?而且崔义珪万一在这五天时间里来粮仓查验银子,那怎么收场?算了吧!” 张九斤嘿嘿笑了两声,笑道:“大人,他派来的伙计还不好糊弄吗?直接跟他们在夜里喝场酒,就能将他们灌醉。至于崔义珪那里,你更不要担心了。咱们可以李代桃僵,偷梁换柱嘛,江边最不缺的不就是石头吗?” 郭业疑惑地问道:“如何一个李代桃僵、偷梁换柱之法?” 张九斤道:“先用麻袋将石头装起来,然后放在最低下。最上面的麻袋则是用真金白银填充起来。崔义珪真要来粮仓查验,总不能放着最上面的不去查,而去查下面垫底的那些麻袋吧?如此这般,不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些银子统统偷梁换柱出去了吗?” “咦?” 郭业脸色一喜,冲着张九斤竖起拇指赞道:“九斤,你现在智商见涨啊?越来越会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