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落寞,近乎痴魔地自言自语,看得贞娘一阵儿发酸,也是心有戚戚焉般怨道,为何,为何老天爷如此不眷顾好人呢。 孙思邈看着郭业这般神情,纵是他医病救人,见惯了生死,还是心生愧疚。 擦完额头与脸颊上的汗渍之后,他抖落了几下袖口,说道:“郭大人,我用针灸推拿之术诊治了令尊一宿,虽不能将他老人家治好,使其延寿数十载。但多少还有些效果,至少止住了他的钻心疼痛,能让他老人家走的时候,安详一点少遭点罪。而且,金针渡穴之后——” “勉强能让他老人家多撑个七八天吧。趁这七八天的光景,郭大人与家人多多陪伴老太公,看看他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之事,郭大人尽量多多满足吧。届时,离去之日也了无缺憾了,不是?” “啊……” 郭业双肩颤抖了一下,诧异地看着孙思邈,他的医术竟然已经神化若斯,凭一己之力几根金针,不仅让老爹免受病痛,还能让老爹延寿七八天。 现在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还要来得难能可贵了。 随即,郭业冲孙思邈拱手纳头,九十度弓腰深深一拜,诚心实意地说道: “孙神医,大恩不言谢,他日必有回报!” 孙思邈淡然摇摇头,说道:“治病救人,乃是我之本分。郭大人不也说过么,医者父母心嘛,此话我甚得吾心。” 言罢,兴许是昨夜实在太过疲累,也许是金针渡穴这个手艺的确耗费心神,孙思邈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抱拳道:“心力颇为交瘁,我先去歇息歇息,郭大人赶紧进去陪老太公说会儿话吧。” 郭业嗯了一声,吩咐身边的贞娘赶紧领着孙思邈歇息而去。 而他, 则是一脚跨过门槛儿,进了房屋,朝躺在床榻之上的郭老憨蹑手蹑脚,不发出一声响动地走过去。 到了床榻边儿,仿佛知道郭业靠近似的,本在酣睡的郭老憨竟然徐徐睁开眼睛,望着郭业不时眨巴着,一声不吭。 他昨日去益州之前看望过老爹,原是面容枯槁,脸色惨白发青,不时会咿咿呀呀疼痛难当的呻吟着。 此时,却尽然不同。 现在不仅止住了疼痛的呻吟,眼神也不再浑浊,多了几分亮堂。 脸上虽有病态,但那时而惨白时而铁青的脸色早已不见,相反,多了几分红润。 郭业心中欣慰之余,心中猛然蹦出一个词:回光返照! 莫非,孙思邈这金针渡穴之术,就是把将死之人体内残存的潜力全部逼出,使其延寿数日,身体的表象体征与正常人一般无二? 孙思邈,不愧为神医之名啊! “大,大娃,来了?” 郭老憨悠悠开口,说话有点吃力,好在口齿尚清晰。 郭业见着老爹召唤,急急坐到了床头,掖了下老爹胸前的被子,轻声回道:“爹,我是大娃,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嗯!” 郭老憨鼻音了一声,然后说道:“好多了,大娃你可别怪爹,这身子骨不争气,说垮就垮,唉,福薄啊……” 郭业闻罢,顿时心如刀绞,鼻子发酸眼泪儿不自然地吧嗒吧嗒往下掉,双手伸入被窝,紧紧攥住老爹的手掌,哽噎着宽慰道:“爹,你别乱想瞎想,孙神医都说了,你过几天就能痊愈,到时候咱们一家又能开开心心……” “哈哈,你这傻娃。”郭老憨轻笑一声打断了郭业的安慰,嘴角一咧,乐道,“都是朝廷六品大官了,咋撒个谎都那么费劲哩。别安慰爹了,我自个儿的身子骨,我自个儿知晓。” “爹!” 郭业急急喊了一声,朗声道,“你可别乱想,你的身体真没事儿,真……” “大娃,你听爹说完话的,咳咳咳……” 郭老憨还是打断了郭业的慰藉之言,连连咳嗽几声,说道:“爹知道你孝顺,爹都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