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郭业并不在福顺巷郭府中,而是已经搭着银琅船,率着关鸠鸠还有十几个暂为随从的团练兵,顺江直下前往了益州府。 都说这年夜饭,都是旧年尾守岁到新年头,国人老传统,一家老小围桌一块吃个团圆饭。 可郭业却偏偏选择这个时候趁着夜色前往了益州府,要说怪,也不怪。 谁让八百里岷江英雄大会已经开始筹备了呢? 他要趁着陇西县城还在他的掌控之中时,将这英雄大会提前办起,此事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谁知道拖拖拉拉再过个把月,到时候来了新县令,人家同不同意让他在陇西县城中举行英雄大会呢? 要知道到时候的陇西县城水匪云集,刀光剑影,没点胆量的文人县令,可是不敢承办这种大会。 江船顺江而下,扬帆而动,疾速驰骋。 约莫过了个把时辰,已经稳稳进了益州府渡口。 郭业没有来过益州府,不熟悉益州府地形,更别说这漫天大雪又黑灯瞎火,更是找不着北。 不过幸亏有了关鸠鸠,这小子没上落日山落草为匪之时竟然在益州府也谋过生计,对这益州府那是相当的熟悉。 借着微弱的月光,关鸠鸠前头带路,郭业和十几个随从后面紧跟着,朝着折冲都尉康乐山的私人府邸赶去。 没错,郭业此次趁夜赶来益州府并非是拜访刺史卢承庆,而是悄悄乘船密访康岳山而来。 今夜是年三十,按照习俗,折冲都尉康岳山现在肯定不在军营之中,他老康家有老有小,有家有业,这个时候该是在家中吃着团圆饭喝着阖家酒吧。 因此,郭业直接让关鸠鸠径直朝益州康府寻去。 康家是益州的大家族,世代从军,掌管着益州府的军力,关鸠鸠自然听闻过,很快,众人就摸到了康家大门之外。 夜色虽茫,但是走近康府跟前,郭业还是看得较为清楚,映入眼帘的是红漆铜边大门,两头足有一人高的石狮子各立左右,虽早已盖上了一层厚实飘雪,但仍旧掩盖不了那股子威严气势。 关鸠鸠指了指大门上挂着的那副硕大的匾额,提醒道:“兵司大人,您瞧,写着康府两字呢,就是这儿,错不了!” 郭业点点头,吩咐道:“敲门吧,就说我们是康宝的好友,特来访友拜年来的。” 郭业不提康岳山是因为两人未曾见面,虽有耳闻但却不曾深交。而对康宝自己又是平辈论交,访友拜年也不会失了颜面,省得让康府下人以为自己是为了巴结他们家大老爷而故意刁难自己。 都说宰相门人七品官,这益州府康家的门人怎么着也能算个从九品吧? 嘎吱~~ 关鸠鸠敲了几下大门之后,大门就从里头缓缓拉开,钻出一个下人模样的中年人来。 果然如郭业所料,这中年下人本以为郭业等人是来巴结大老爷来的,谁知一听关鸠鸠言称是大少爷康宝的好友,立马改了脸皮,恭敬地称了一声“稍等”,然后再次关好大门,屁颠屁颠前去回报康宝了。 郭业看着这小人敬小慎微的模样,心道,看来康宝这厮在府中颇有凶名啊! 不一会儿,大门再次吱呀吱呀打开,康宝人还未出,声音已然传来,吆喝喊道:“哪个混球在年三十找老子啊?年三十在家陪老爹吃饭,哪儿也不去啊,别他妈拿青楼酒肆来馋你家康宝爷爷!呃……怎么是你?兄弟!” 咋咋呼呼的康宝陡然一见郭业,立马愣了神,一副极为诧异的神情。 郭业依旧一副微笑模样回应,古井不波。 康宝知道自己府中这些下人的德行,立马吧嗒一声敲了那下人一脑壳,骂骂咧咧喊道:“这是我兄弟,汇报你娘个球,敢怠慢我家兄弟,看我整不死你?” 那下人一脸委屈地模样徐徐将大门打开,心中真是委屈得不行。 郭业走上前去拍了拍康宝的肩膀,轻声说道:“别为难他了,他回报不是很正常吗?万一有歹人冒充你的好友,大过年的,闯进府中作乱这不是出大事了吗?” 康宝热情地拉着郭业径直往大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