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阿稍感疑惑:“让他进来吧。” 苏长定打了凉纱让永谦进屋,雅尔江阿搁下笔笑问:“怎么还不歇着?“ 永谦低下头,过了许久方问:“阿玛,您还怪儿子吗?” 雅尔江阿一怔:“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说这个做什么?” “阿玛——”永谦盯着靴尖儿,“四弟——儿子——” 雅尔江阿深深一叹:“你幼年丧母,我这当阿玛的不理内帷,在你的教养上失了督促,子不教父之过,说错,我比你犯的错更大。” 永谦犹豫了一下:“儿子今天见姑妈教导五弟六弟,知道她是把五弟看成王府世子的,儿子想问——想问——” 雅尔江阿微微阖目:“想问她当初怎么不像现在教养永焕一般教养你,对吗?” 永谦惊讶地看向父亲。 雅尔江阿按住双目:“你不把她当母亲,我不拿她当妻子,王府下人不将她视为主母。如果她能委屈自己就不会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了。” 永谦低头不语。 雅尔江阿自嘲道:“有句话现在对你讲不算太早,男人要把妻子逼得全天下都说她能干,那这男人就枉为大丈夫!” 永谦愕然。 雅尔江阿摇头苦笑:“你姑妈为什么在准噶尔汗面前出头?她是被逼得自建功勋!我们父子告诉她‘靠夫子封荫都是笑话’,因为这她才变成和硕公主,阿玛的世职是祖上传的,她和你七弟的爵位却是自己挣的。就凭这,简亲王世子的位置能教她放在眼里吗?” 永谦咬咬牙:“阿玛,在您心里她和额娘谁更重一些?” 雅尔江阿没有直接回答:“你额娘跟着我受了不少苦,你姑妈嫁给我算是糟蹋了——” 永谦不再多说什么,起身退了出去。 书雪从柱子后面绕出来,悄声对忆画说:“咱们回吧。” 再过几日就是永谦的生日,抱琴笑道:“老爷在驾前,寿礼该送到了。” 书雪很是无奈:“阿玛都快六十了,甥男女孙十来个人,现今还是假充壮年,别在围场上逞强是正经。” “除了您是娇客,老爷的脾性就是太太也管不了。”万吉哈仅在书雪面前是慈父,永庆弟兄要惹得他兴起,抬脚能踹的人翻跟头。 不得不说,永谦在书雪心中还是没地位,这不,原要提他的生日,聊着聊着就扯到万吉哈身上去了。 雅尔江阿并不曾忽略长子,在他眼中,永焕是内定世子,算是前途已定,弘昊有王爵,也是不争不失的局面,永叙颇得嫡母欢心,将来稍加筹划便少不了得个超品世职,唯有曾经的嫡长子,弑弟的污点将伴随一生,做父亲的想起这茬头都愁白了。 书雪没想教丈夫为难,打定主意赶在永谦生日的头一天回王府,提早遣人传话吩咐安总管预备。 雅尔江阿是留守辅政的亲王,回府前夜恰在宫中当值,不料别院过得并不安稳。 半夜时分,书雪还在梦中,外面传来一片喧闹声,随后即有守夜护卫传进话来:一队巡捕围住了别院。 书雪大惊,急换衣装起来,把孩子们招到跟前,这才问道:“怎么回事?” 抱琴探明消息来回:“主子,顺天府围捕要犯至此,因失踪迹才寻到咱们这儿。” 书雪登时恼了:“既是围捕要犯,因何在此停留?还要咱们管茶饭不成?让他们散了!” 抱琴犹豫了一下说:“可——领头的只道罪人躲进咱们的院子,在门口不肯走呢!” 书雪大怒,拦住想跟着去的永焕、穆尼,拿着火铳就带侍婢出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