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的用意,明珠背后有两家王府,安王府原本就算胤禩的岳家,并不值得特别注意,关键在于康王府,椿泰虽然因为身体原因没有正经差事,但其影响力是不能低估的,原本康王府因为永振的关系保持中立,现在却跳出了椿泰的妹夫揆方这个变数,两厢对比,自己未必能占优势,如此一来老大可就又添了一大助力——潜意识当中,胤礽不免归咎于皇父:明珠虽然失势,只要还喘气仍能发挥精神支柱作用,索额图却已灰飞烟灭,暗自斟酌一番,除了占着嫡出大义,他竟然并不存在别的优势。 思维转到嫡庶,胤礽不自觉地想起那位与全京城侧室宣战的表妹,嘴角微微翘起,很快化为一抹苦笑:也许有一天她会变成毓庆宫最后的稻草。 第二天是流水席的最后一日,康熙原已赐过寿礼,出于安抚简亲王府的目的又赏下一份,虽然今日来赴宴的仅是一些没有实职的宗室贵胄,对雅尔江阿得宠程度却有了进一步认识,言辞愈加恭敬起来。 论真情实意,恐怕过世数载的雅布也及不上康熙在雅尔江阿心中的份量,考虑到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雅尔江阿索性舒心受用了一日,书雪原本担心他会在席间表露不满的情形却未发生。 第二天下午,胤褆果然亲带儿子前来赔礼,雅尔江阿倒也勉强按住性子敷衍了几句,在此之前,胤礽早在他进宫谢恩的时候就已领弘晋去乾清宫当面谢罪,彼时当着康熙的面,雅尔江阿见好就收,暗中同样给胤礽记下了一笔。 中秋将至,永庆兄弟都来王府吃节酒,太太打着看外孙的名义也跟了过来,闲聊几句即进入正题:“书艳的事儿你要怎么了断?” 书雪一怔,反问道:“她回府说了?” 太太点点头:“她央我向你认错,还送去一千两银子,说是给苦主赔罪的心意。” “知道了。”书雪没有直接表态。 “你别做过了。”太太很无奈,女儿是撞了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劝了可能会听,拐个弯还会把事儿做了,说不定做得更大,衡量片刻,索性说了句白话。 太太所料不差,书雪早已准备停当,只等中秋一过,立时在简亲王府掀起了惊涛巨浪。 ☆、一七〇、慑三家刑镇京畿 一七〇、慑三家刑镇京畿 因为“小螃蟹”还小,书雪原本不愿对下人过于苛刻,毕竟王府家奴多为包衣世家,俱在府中根基深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除非连根拔掉,否则必有无穷后患,但真要松手对其所为不闻不问,日后仍要担大干系,权衡再三,书雪还是大集内外管事,将正院第一进挤了个停停当当。 几个侧室见书雪面色不善,心中俱是惴惴不安,却也不敢过问,行过礼后即谢恩在屏风后入座,静等着主子行事。 书雪没工夫啰嗦,一开口就把重索门敬的管事打了四十板子撵到庄子上去,拔萝卜带出泥,几个在大门当差的小厮也被贬了苦役,南院总管拐弯抹角求情,立时丢了差事,剩下的更没一个敢多嘴,乖乖站着不敢多半句嘴。 按下葫芦浮起瓢,书雪初理家务时基本针对府内弊政,如虚支银钱、私相传递、欺凌主子等,不防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管事不敢过分从府内捞银子,倒将视线移向府外,简亲王府势大,纵得众人无所不为,论影响比先前坏了十倍。 譬如书雪原按庄铺收益给管事下人定赏,各处管事就借王府势力强购土地、广买铺面扩大产业;书雪命采买处不得虚报物价,采买管事便威逼菜农压价;不准王府上下仗势欺人,与人有争执前依旧可以先表白自己的身份。积年以后,王府的产业添了不少,名声却差了更多。 造成这样的后果,名贯九城的玄女福晋居功厥伟,先前没将雅尔江阿放在心上,书雪做事素无顾忌,顶撞皇帝、盏击皇子、怒骂亲王、训斥佟家——京城最不好惹的主儿都惹了,愣是没受处罚,反倒因为屡立奇功被两宫一赏再赏,连爵位都史无前例的升成了和硕公主,两厢比较,全城岂不人人侧目,王府的奴才出门后天然就比别人高上一等。 解释一下,大清朝开国以来有一位汉女公主孔四贞,看似书雪比她有资格获封,其实不然,孔四贞毕竟是定南王嫡女,具有和合满汉的特殊作用,破格册封不算了不起的大事;书雪就不同了,以与皇家的血缘关系为界限,外命妇共有两套阶梯,从秩比亲王的固伦公主到六品乡君算一套,亲王福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