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号称汉官第一书香,这回可是栽了大跟头!”雅尔江阿比妻子振奋十倍。 书雪被丈夫吵得头疼:“您还当是好事儿?” 雅尔江阿一愣:“难道不是?” “您想一想,咱们大格格将来要是闹着非哪个不嫁,您能怎么办?”当一个旁观者固然不错,做了当事人就未必能想得开了。 雅尔江阿稍稍冷静了几分:“这样想张英是够可怜了。” “雷霆雨露皆是皇恩,天子赐婚,多大的恩典!我要是张英就会欢欢喜喜地嫁女儿”书雪不禁感叹,“皇舅对十三爷真是好的没话说。” “汗阿玛是难得的好父亲!”雅尔江阿的语气略带伤感。 “天家无父子,但愿皇舅能打破这个魔咒!”书雪并不觉得将来也会像现在这般宁静。 雅尔江阿没有答话,在潜意识中他和妻子有相同的顾虑。 第二天,胤祥亲带好友上门道谢,雅尔江阿受妻子影响,表情并不热衷,只对行礼的金虞廷说:“福晋只是看十三爷的面子才出手帮你一次,你只谢十三爷就是。” 胤祥不知就里,谦笑道:“不是王嫂一首长诗,张家也不会就此让步。” “那是汗阿玛的意思。”雅尔江阿瞥了金虞廷一眼,“福晋一直为昨天的事儿对张家心存歉意,你若果真承她的情,下科高中就是,别的就不用费心了。” 金虞廷起身表态:“学生定不辜负王爷与福晋的苦心!” 胤祥也看出来了,雅尔江阿似乎并不太高兴,客气几句即带好友告辞,雅尔江阿也不虚留,起身将人送了出去。 夫妻关系还在书雪的尽力调整和雅尔江阿的耐心迁就中处着,不管真心还是假意,简亲王府终究是多了一丝不同以往的温情。 五月对书雪来说不是灰色,而是黑色,尤其是上半月的十多天,简直要把她和几个丫鬟炸的精干力尽。 五月初三,太子的生日。好在这位爷今年没闹别扭,书雪喝了一回寻常的寿酒,只是气压低了些。 五月十二,简亲王府元福晋瓜尔佳氏三年生祭,这一天最难过的不是书雪,而是雅尔江阿,因为瓜尔佳氏和完颜氏都在这一天前来观礼。 瓜尔佳氏最大的顶戴是永焕的外公萨弼汉,现为礼部满左侍郎,正二品的官职,其子正灿,康熙超拔的二等侍卫,因为书雪升职,顶头上司还是永振。妻位从夫,来的两位诰命,婆婆为二品夫人、儿媳是四品恭人。 再看伯爵府这边,万吉哈最大的职称是和硕公主额驸,公爵品级,所袭世职为伯爵,也是超品职衔,外加领侍卫内大臣、正黄旗副都统的实职,随便拎出一个就是萨弼汉比不了的;永庆的官、爵都是三品,永振则是掐着年纪往内大臣位子上走,前途不可限量;与瓜尔佳氏不同,伯爵府地位最高的不是爷们儿,而是太太,万吉哈最大的顶戴、永庆一等轻车都尉的世职都是从她这儿来的,正二品的女婿前岳母在她眼前就更不够看了。 对雅尔江阿来说,最要命的不是两家会面,而是书雪要给瓜尔佳氏的牌位行侧室礼,正常来讲,祖宗传下来的家法是无可厚非的,实践起来却不像想想中那样简单。 原该倍有面子的瓜尔佳氏决计得意不起来,书雪在灵位前一跪,夫妻父子不自觉的都站了起来,大喇喇坐着就傻了:现在这样尚需防着完颜家秋后算账,何况还有两个年幼的外孙在人家手上,不识趣试试? 太太比较撑得住场子,按着万吉哈没让他跳起来,永庆打足十成精神监督分列左右的两个弟弟,在保证自己没有暴走的同时成功维持了完颜氏的风度。 总算要风平浪静的过去了,雅尔江阿刚擦一把冷汗,当了半天哑巴的永振不合时宜的原形毕露:“人家都是‘夫荣妻贵’,我现在可算知道什么是‘妻因夫贱’了!” 太太一巴掌甩了过去:“你再说一遍!” “我——”永振意识到自己失言,刚要解释,见太太的眼中没有一丝温度,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万吉哈倒是淡然了不少:“你打他做什么,回吧——!” 太太用给儿子的一个耳光结束了简亲王福晋的三年生祭,当然,再顺延五十多天,相同的事他们还要再经历一次。 不管怎么说,超级低气压的一天总算是过去了,该关禁闭的继续关禁闭、该准备寿礼的继续准备寿礼,一切在忙碌中恢复了平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