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帝国高层的待遇,三人同居一辆马车犹显宽敞,穆尼一展愁容,乐呵呵地逗着金贝玩儿。 雅尔江阿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书雪聊着天,所谈内容无非是平王府送的好茶、十阿哥养的好马、十三阿哥府上的好酒之类。书雪兴趣缺缺,又不能无视挂名丈夫的好意,只得或点头或微笑,尽量掩饰心中的敷衍。 夫妻二人正说着话,马车忽然猛的一晃,将穆尼倾了个倒仰,书雪忙探身察看,座下又是一阵搅动,因不曾防备,重重磕了一下。 雅尔江阿大怒,看过妻弟后直接跳了出去:“狗奴才,你要害主儿不成?” “奴才有罪。”车夫慌忙辩解,“奴才好好的驾着车,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 ,把马给惊了,求爷明察。” 书雪在里头听到,边给穆尼揉额头边劝道:“爷,那孩子想来是和父母走散了,既然无事就不要追究了,好好的将他送到一旁,咱们这就走吧。” 雅尔江阿岂是轻易吃亏的性子,欲要说什么又恐引得妻子不悦,只站在马车旁愤愤不语。 此时前面一队官差赶了过来,为首之人指着那男孩儿喝令手下:“一时不察竟险些让他跑了,赶紧拿下。” 雅尔江阿见此情形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中火气索性冲官差们发了出来:“你们是什么东西,敢在爷面前拿人!” 差头一愣,看了看马车方上前打千儿赔笑:“不知爷在此,惊了爷的驾,请爷恕罪。” 雅尔江阿身居高位,哪会被一两句好话哄住,冷声问道:“你们是哪个衙门的?” 差头虽不认得雅尔江阿,品度其气势便推知其身份不凡,应声回答:“奴才赵海,是镶红旗庄王爷名下包衣,受提督大人之命奉刑部碟文追缉要犯。” 雅尔江阿的心火原以消减的差不多了,正要训斥两句轻轻揭过,不妨又听到博果铎的名号,怒气直顶天灵感,夺过马鞭就甩了赵海一记:“作死的奴才,竟拿个老绝户压爷!” 赵海呆住了,他临时将博果铎搬出来以为能让对方有所顾忌,不想竟然适得其反,不但打了自己一鞭子,还口出恶言辱及自家主子,虽不敢顶撞,脸色到底难看了许多。 书雪有些不耐,索性将遮幕掀了起来:“爷,时辰不早了,还是赶早儿先出城吧。” 雅尔江阿哼了一声,将马鞭扔给车夫准备上车。 男孩见官差只待马车离开就要上前,死死抱住车辕不松手,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雅尔江阿。 雅尔江阿眉头一皱,扬声喝道:“还不把人带走!” 赵海大喜,正准备上前拿人,看了马车一眼,又悻悻的退了回去。 雅尔江阿刚要发作,从后面赶来伺候的苏长定瞄着书雪低声提了句:“爷,福晋在呢。” “咳”雅尔江阿尴尬的摸摸鼻子,转头狠狠瞪着男孩:“你抱着爷的马车做什么?还不撒手!” 男孩浑身一颤,慢慢放松双手,倔强的低下了头。 书雪心中蓦的一软,越过雅尔江阿问赵海:“这孩子不过七八岁的年纪,有什么大罪值得提督衙门当街拿人?” 赵海虽然惊讶对方全无避讳,却不敢不据实答话:“这孩子本身没罪,是他父亲犯了事儿。” “犯了什么事儿?”书雪追问道。 赵海犹豫的看向雅尔江阿,心道:这是什么人啊,连妇寺不干政的规矩都不懂。 雅尔江阿的表现让他大跌眼镜:“还不回话!” “写反书。”要不是远远看着雅尔江阿从马车上下来,赵海真当他是那贵妇的下人,最难堪的是被人当孙子训了半天还挨了一鞭子都不知道对方身份,实在应怪自己出门没看黄历。 “文字狱?”书雪低头看着男孩儿:“你上来吧。” 男孩略一踌躇,还是抓着横木爬了上去。 赵海一下急了,“夫人,他是奴才奉命缉拿的要犯,还请您体谅!” 雅尔江阿也不料自家妻子有此举动,不免温言商议:“福晋,他是大逆罪人之后,与你并无瓜葛,何必插手此事。” 书雪点点头,却没有退让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说:“爷,上来吧。” 雅尔江阿一阵头大,只能发扬光棍风格跨上马车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