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序皱起眉,沉思着看着凌笳乐。 沈戈则在一旁心惊肉跳,生怕王序一拍巴掌:“那就让凌笳乐生场病!” 然而王序最终什么招数都没用,沉思半晌后翁着鼻音说道:“再试一次吧,想象着饥饿无力的感觉。”说完这句,他瞟了沈戈一眼,似乎是嘲讽他的小肚鸡肠。 可是试了几次都不行。 虽然是室内戏,镜头外开着空调,但是这一场的灯光打的足,空间也小,还是热得厉害。 每拍几条,化妆组就要给演员擦一次汗,除此之外,还得给外小心地给导演擦汗。 凌笳乐看到王序也不知是急得还是疼得,今天格外能出汗,汗水再刺激到伤口又成了恶性循环。出了汗就容易口渴,他的鼻子里面似乎是堵塞了,喝水也是肉眼可见的吃力,喝一口就要停下来,痛苦地蹙着眉头往下咽。 凌笳乐知道沈戈那一拳是为了谁。他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眼底的愧疚越发明显。 “导演,我有个想法——” 这是沈戈第二次听到这句话,几乎要气晕过去。 “我喝点酒试试吧?” 王序眼睛一亮,“好主意!”这次他结结实实的看了沈戈一眼,无疑是在示威了,是在向沈戈炫耀自己的胜利。他已经不需要再做什么了,笳乐自己就会“听话”。 他们依着凌笳乐极差的酒量商定先喝半杯啤酒。 凌笳乐端着一次性纸杯,眼巴巴地看着沈戈。他要伤害的是自己的身体,却像对不起沈戈似的,冲他露出愧疚和请求原谅的表情,气得沈戈撇过头去。 王序小口吞咽着水,余光一直看着他们这边,心生满意——这样很好,正好跟张松和江路闹翻后压抑着亲近之心的情绪合到一块儿去了。 “怎么就发烧了?”张松的声音显得有些冷漠了。 江路浑身一颤,急切却又不协调地翻过身来,露出一双水润迷蒙的眸子,定了一瞬焦才看清上方的人,神色一下子就凄楚了。他动了动嘴唇,虽然没说出口,但满腹的委屈全都在眼里了。 张松明显是心疼了,可心头的气还没完全消,嘲讽道:“呵,现在不赶我了?不问我怎么打听到这儿的?” 江路贪恋地看着他,哑着嗓子问道:“你能给我倒杯水吗?……我特别渴。” 张松真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给江路倒了水,扶他坐起来,在他腰后垫上枕头。 江路趁他弯腰调整枕头时,偏头凑过去想亲他,被张松及时避开了。 江路垂下眼眸,捧着大口的搪瓷缸喝水,一边喝,一边有几滴眼泪落进缸子里。 王序喊了“停”,沈戈及时收回情绪复杂的视线,烦躁地掐了一下眉头。 江路实在太能哭了。 凌笳乐将缸子放到手边的床沿上,头晕似的倚着墙闭目养神。 沈戈怕他一会儿忘记手边有水,弯腰拿起缸子。 这时凌笳乐倏然睁开眼睛,似醉非醉地看向他,被眼泪妆饰过的眼睛旖旎烂漫,呼吸间有淡淡的酒气。 沈戈被他潋滟的眸子锁住,就像被强光捕捉到的麋鹿,登时失去反应能力,僵直地保持着弯腰的姿势,老老实实被他看着。直到凌笳乐似乎是看够了,再度闭上眼,他才恢复了人身自由,心跳飞快地站起身。 酒劲慢慢上来了,凌笳乐看起来比上一个镜头还要迷糊。 沈戈知道他醉酒的表现是肌肉无力,那浑身酸软、连脑袋都要支不起来的模样还真像是吃了退烧药以后晕眩的模样。 张松喂江路吃了退烧药,是他专门出去了一趟买回来的。 江路就着他的手吃了药,又就着他的手喝水,姿态比刚才黏腻了许多。 “还要……”他喝完第二杯,还要喝。 张松深深看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倒水。他似乎是要表达不想听江路多说话的意思,这次倒得尤其满,像是再喂完一杯,他就可以走了。 搪瓷缸被端到江路唇边,江路微微张开嘴,含住搪瓷缸子镶了红边的杯沿,小口地啜着水。 那杯沿的红色有些黯淡,还比不上他的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