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绮不想让师兄知道父亲对他的防范戒备,师兄很小就跟着父亲了,知道之后一定会很伤心的。 她支支吾吾:“不,不是,我就是担心师兄……累着。” “我没事,你去睡吧。”冷霜天看着她,声音有着难得的柔和。 月清绮因为师兄的关心,而心里暖暖的。 她转念一想,师兄也不是什么外人。 “那好吧,我就去眯一会儿……嗯,一个小时,马上就过来!” 月清绮依依不舍地离开,小厨房中便只剩下冷霜天一个人。 他垂着眼,看着那火炉子上的药罐,眼中阴郁浓浓,深沉不知深浅。 …… 月清绮果真只睡了一个小时,就跑过来了。 冷霜天就坐在她之前坐的那小凳子上,手上拿着一本书,认真的看着。 而他高大的身子委屈在小凳子上的模样,让进来月清绮见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冷霜天这才注意到月清绮来了,放下书:“怎么不多睡会儿?” “这会儿睡了,晚上就睡不着了。”月清绮捂着嘴笑,“师兄,父亲总是说你是个书痴,你倒是真不负这个名字啊,身上随时带着书的吗?” 冷霜天嘴角翘了翘:“习惯了。” 月清绮忽的想起师兄小时候来。 那个时候,她年纪很小,却记得师兄被父亲带回白玉京的模样。 一个脏兮兮的孩子,眼神却孤傲得像狼。 其实从一开始她并不喜欢冷霜天,或者说,是怕他,便离得他远远的,却总是喜欢关注他,躲在暗处偷偷看他。 她的童年,其他记忆都模糊了。 唯独关于师兄的事情,她每一件都记得清楚。 师兄不是一开始就得了父亲青睐的,也不像自己,作为父亲唯一的女儿,理所应当成为了白玉京的宫主,众星捧月。 师兄一步步从泯于众人的普通孩子,到后来展露天赋,被父亲看重。又过了几年,才被父亲收为亲传弟子,成为所有人的大师兄。 其他的弟子都羡慕大师兄的幸运。 可月清绮却知道,也曾经亲眼看到,师兄是怎样一步步走过来的。在别的孩子玩耍的时候,他永远都在看书、学习。 像他说的,现在也没有改掉这个习惯。 月清绮不大想勾起师兄年幼时那些不好的记忆,就扯开话题:“哎呀,我也不耽搁你了,我知道最近白玉京里面很忙的,你在这里耽搁久了不好,快去处理事务吧。” “也好。”冷霜天这次没有坚持,离开了。 月清绮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回过头的时候,目光也不由得落在了药罐子上面,看着黑黑的药罐子出了神。 怔愣了一会儿,她猛地一拍脑门。 “月清绮!想些什么呢!” 她有些责备自己,怎么能在刚才的那一刹那,竟然对师兄产生了……怀疑。 月清绮在药炉子旁边又守了一个小时,才把药给熬了出来。 她赶紧倒在碗中,给父亲端了过去。 她过去的时候,月萧已经醒了,坐起身来。 “绮儿。”月萧看向她手中的那碗药,眼神动了动,忽然问道,“这药是你是守着熬的吗?” 月清绮本想说,师兄也守了一个小时。 可不知怎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当然是我守着熬的!” 月萧点点头,将药接过来,一饮而尽。 月清绮急得跳脚:“父亲!很烫的!” “没事。”月萧不在意地摆摆手,又将药碗递给月清绮,“今天我觉得好多了,绮儿你不必时时守着我,回你的院子休息去吧。” 月清绮犹豫不决:“可父亲你的伤势不是还没有好?” “我自己可以照料自己,你去吧。” “好吧。”说实话,整天关在父亲的院子里,月清绮自己也觉得无聊,便也没有多说,离开了。 月萧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脸色突然难看起来。 他捂着胸口,一口鲜血涌出喉头,一下子喷了出来,竟然全部都是乌黑色的,明显的中毒迹象。 他咳得厉害,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来。 “咳咳……难道……是药……” 他趴在床沿,一声一声的咳嗽,仿佛要把肺都给咳出来。 月萧忽的抬起头,声音又中气十足起来:“谁!谁在门外!” 他的房门被人推开,站在那里的人,是冷霜天。 “天儿,你来得正好……咳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