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的说了句:“去把画裱起来,挂上。” 日落西山,小童掌了灯过来,“仙尊,可要先歇下?” 相卿回到房里,走到书桌边,书桌上摆放着一张未完的人物画像,他提笔,兑了色彩,滤了多余的水迹,一笔一划描摹着画上女子的眉眼、头发和服饰,一直到他满意为止。 只是要看这些得失,究竟值还是不值。 果然,这世上凡事都有得失。 相卿看着空出来的瓶子,伸手扔在地上,转身走了出去。 药瓶中红色的液体,是当年付铮中了蛊毒,从他身上采的血,保持至今用上了,却也只有这些,再想要更多,则是万万没有的。 为今之计,只能盼着陛下再想不起那东西了。 早知道如此,当年就该从那东西身上多取些血出来用来做药剂,真是便宜了那东西,可惜死人的血用了对陛下龙体有损,否则哪里还用担心这些。 相卿拿了那瓶子去了正在炉上放的锅中,把药瓶最后一点药汁倒进正在熔炼的药锅里,最后一点了。 药童叹口气,赶紧收拾剩下的药物。 说完,拿了那药从药房离开。 相卿回头看了他一眼:“死人的血能管什么用?” 药童跟在他伸手,担心的问了句:“仙尊,可要去皇陵采些回来?这样下去,药效迟早会弱了,这样的话可是就麻烦了。” 回到左相府,相卿径直去了药房,在一堆草药瓶中拿出一个瓶子,送到自己眼前看了下里面红色的液体,微微拧了拧眉头。 相卿先是顿了下,随即他抬头,眼里带了笑意,道:“臣谢陛下。” 这算是这么以来,她主动跟相卿说的一句软话,还是带了“情”字的话。 话是这样说,心里倒是不大踏实起来,相卿可会因为心怀不满故意使坏?魏西溏倒是愿意相卿不是这等卑劣小人,可又觉得按照相卿行事,这样似乎也是常态,想了想,又道:“朕知你待朕忠心耿耿,朕领你这份情便是。” 魏西溏略略思量了下,然后点点头:“朕知道了,减了药剂该比添了药剂要简单才是,又能有什么反应?朕若有觉得不适,自会跟你说的。” 相卿依旧是一副笑脸,道:“臣自然不敢如此待陛下,只是最近此药少了味药剂,臣不得不减了味药剂,此药药效不变,只是,臣暂时不知后续会有何反应,陛下若有什么异常,还望陛下如实相告,臣自当替陛下想法应对。” 这样一问,她倒是紧张起来,毕竟当年腾王殿下遭的那罪,她到现在都记得。 魏西溏抬眸,点头:“朕确实问过,如何?难不成这药还真带了什么其他的病症?” 顿了顿,他又道:“臣记得,陛下曾问过臣,此药可有什么连带的其他病症。” 相卿浅笑:“不过是臣自以为是罢了,如今知道陛下真意,臣自然不会违背陛下行事。只是要劳烦陛下,要一直服用这些药罢了。” 魏西溏抬眸看他,笑眯眯道:“怎的?你还想过要把朕再来回折腾一遍?” 相卿垂眸,半响,他笑道:“陛下说的,很是在理。是臣想岔了。” 魏西溏应道:“这身体哪有那么好换的?朕好容易活了这么久,适应了这身体,若再换了,岂不是又要重新适应?”看了他一眼:“就算你有那样的本事,也要看朕有没有那样的命再承受一次。” “自然是要一直服用,”相卿笑道:“只要陛下活着一日,这药就要服用一天。陛下若不想服此药,便只能换个身体才行。” 魏西溏倒是没注意,唤了内侍进来,数了剩余的药,“也就这么多了。这药还要服多久?还是一直服用才有疗效?” “陛下的药,可还有?”相卿又问。 只是也就是一句话而已,根本不能让她释怀,说了却比不说让她心里略略舒坦。 魏西溏沉默了一会,道:“到底也是朕算计在了其中。” 相卿抬头:“陛下不必担忧,凡人各有自己的命数,” “就是可怜长喜公主以后的命运不知会如何了。”魏西溏说完,又自己宽慰了一句:“若那修岩对公主有几分真心,倒也能拿捏住太子,若不然,长喜公主就要背负千古**的恶名了。” 相卿点头:“正是此理,陛下圣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