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别说话了,”顾景阳合上眼,眼不见心不烦:“睡吧睡吧。” 谢华琅:“哼!” …… 嬉闹归嬉闹,这对小夫妻的日子,却过得很是甜蜜和美。 后宫无人,谢华琅不必像前代几位皇后一般执着于宫斗,连宫务都少的可怜,每每得了空儿,便去前殿陪伴自家郎君。 她虽爱胡闹,但心中也有分寸,政务上的事情,从来都不掺和。 顾景阳若在忙,她便寻本书,坐在一侧慢慢翻看,又或者是寻本字帖来练,见他得了空,才过去说说话,又或者是为他添茶,送碟点心,如此一日日下去,倒也觉得很充实。 朝臣有时往前殿去求见皇帝,谢华琅便躲到屏风后边儿去,能够听得到,但从来不出声。 顾景阳还执着于从前那个身染沉疴,或许不久于人世的人设,对着朝臣们时,声气较之往日都有些弱。 在她心里,只要是下了床,郎君惯来都是清风朗月,风姿卓越的,不想竟还有这等装模作样糊弄人的时候。 谢华琅觉得有些好笑,等朝臣们走了,她自屏风后走出去时,便同他说起此事,揶揄道:“道长,你装了这么久,却也不见有人上当,是不是也该停一停了?” “你怎么知道没人上当?”顾景阳自案上抽出一份奏疏来,往她面前一推:“你自己看。” 他既叫自己看,谢华琅也不避讳,打开一瞧才发现,这奏疏的主人竟是江王。 她原本以为这奏疏是江王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专程上疏的,然而看了几行才发现,这竟是请罪的折子。 江王素为皇帝心腹,好端端的怎么会上请罪折子? 谢华琅心中莫名,却听顾景阳道:“京中这几日有传言,说我身染沉疴,时日无多,有意过继江王府的世子。” 谢华琅听得微怔,旋即反应过来:“他们学聪明了。” 出头的椽子先烂,无论皇帝是不是不行了,是不是打算过继宗室子嗣,第一个跳出来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暗地里的人蠢蠢欲动,又不敢自己动手,所以就将散播谣言,将江王府推出来了。 如果皇帝动怒,那正可以除掉一个隐藏的敌人,如果没有动怒,他们便要深思一下了。 谢华琅心中一凛:“九郎是如何打算的?” 顾景阳微露笑意,道:“我将江王世子发配到岭南去了。” 谢华琅见他此刻神情,便知道是假的,然而其余人怎么想,就不一定了。 她眨眨眼,觉得这事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凑过去亲了郎君一口,就回到自己坐席上去,临摹那幅写了一半儿的字帖了。 …… 谢华琅身处宫中,顾景阳又宠她,外边儿许多糟心事,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同她说。 皇帝这场病从年轻开始,现下正月都快过了,还断断续续的没好,朝臣与宗亲们便暗自嘀咕起来了。 除了宗亲之外,这事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其实没什么干系,最多也就是估量一下将来哪家王府的子嗣会被过继,同自家的关系如何,但对于另一部分人,这影响便十分严重了。 余夫人出门上香归府,就听人说女郎病了,心下惊惶,急匆匆往女儿院中去。 仆婢们正守在门外,还有人在煎药,药香气打着旋儿往她的鼻子里边儿钻,余夫人见状更急,进内室之后,见女儿面颊烧红,额头微汗躺在床上的模样,险些落下泪来。 “这是怎么回事?”她又怜又怒,斥责侍奉的女婢:“我出门时,晚晴还好好儿的,现在怎么就这样了?” 女婢们乌压压跪了一地,无人敢做声,余晚晴似乎病的重了,不时呓语几句。 余夫人心中焦急,伸手探女儿额头,目光微闪,又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 女婢们匆忙起身,关门后退了出去,余夫人这才冷下面孔,隐忍着怒气,道:“我养你这么大,你竟装病来糊弄我?可真是我的好女儿!” 原本躺在塌上的余晚晴倏然睁眼,起身下榻,在母亲面前跪下,哭道:“阿娘,我原本也不想的,可是、可是我实在没有法子了,再过些日子,我同谢家三郎的婚事,便要敲定了。” 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