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竟然全连上了。怪不得那个葡萄牙教官要上那么一道折子,这个葡萄牙人也是厉害,什么都敢说,连大晏的官员都指名道姓,看来是被荷兰人欺负急了。 王修一拍桌子,叫过京营驿马:“进城,去请陈春耘。” 虽然曾芝龙跟荷兰人翻脸了,荷兰人和西班牙人都想杀他,所以他心向大晏,但是海上的事,王修还是更信任陈春耘。 “是该动一动了。否则什么蚊子苍蝇的,竟然都猖狂起来。” 陈家一个儿子在白都督擒高若峰之前便去了右玉,中原动荡通信困难,陈老夫人日思夜想天天哭。另一个儿子被困在京城动弹不得,想回广东都不行,陈老爷子每日唉声叹气。忽然有京营快马来报,王都事请陈官人至京营叙话,陈春耘一脑袋扎出来,上马就走。他快憋疯了。 何首辅的人跟他通过气,摄政王要问南洋西班牙人屠杀闽商之事了。陈家一贯和气生财,跟谁都客气,何况在海上讨生活实在是躲不开何首辅。何首辅让人跟陈春耘通这么个气,陈春耘心里还是一惊。摄政王敲打朝臣,何首辅便韬光养晦了。然而到底是多年的阁老,何首辅不动声色漏一点给小民小官,够他们受用一辈子的。 陈春耘头痛,他不想跟政事扯上关系。可是想出洋,就得要钱。想要谈钱,不扯政事怎么可能。 摄政王殿下过问南洋也好。被杀的闽商,亦是大晏赤子,如何就能在异乡被番鬼杀死,尸垒道旁,大晏还能毫不知情? 长此以往,陈春耘想要出海宣扬国威的初衷,就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了。陈春耘的理想,恢复太宗皇帝万方来朝的辉煌,同时要惠国惠民,有来有往。对于海外晏人,也是个保护。大晏就应该张开盛大恢弘的羽翼,罩四海升平。 一定要说动王都事。陈春耘骑着马超越过了京营快马。说动了王都事,就等于说动了摄政王。大晏素来重土轻海,是时候,改变了。 曾芝龙离开鲁王府,回到自己住处。他一到北京就低调地置了个宅子。四合院,其貌不扬,里面却怎么奢华怎么来。他手下的海都头疑惑,按照老大的性子,应该要在北京起个楼。曾芝龙冷哼:“我现在好歹是朝廷命官,应该学点养气功夫。” “老大,福建来信了,余子豪要给徐信肃报军功,估计现在已经到了京营了。” 曾芝龙一愣,放肆大笑。手下的海都头傻乎乎看曾芝龙:“老大?” 曾芝龙笑道:“摄政王殿下刚刚允许我处理自己的麻烦,恰好我就知道徐信肃是个什么玩意儿,他的‘军功’怎么来的。你说咱们这位摄政王殿下,是不是真的有异能,看得到前后三百年?” 海都头没听懂:“摄政王还管算命?” 曾经船上卑微的胖厨子,偷偷给曾芝龙藏吃的,还告诉曾芝龙,历来的真龙全都有异能,能看到前后三百年。 海都头摩拳擦掌:“咱们这就回福建?就等这一天了。徐信肃这卖娘的干了这么多好事,是该跟他算算账!”然后又想起来,“要接小官人一起走不?” 曾芝龙还是笑:“他现在在宫里都是小王爷了,吃穿跟皇帝一样,官儿比他老子我都大。” 海都头却看着曾芝龙不像真心高兴的样子:“老大你不开心?解决徐信肃下一步就是解决余子豪,咱们在大晏的大麻烦就没有了!” 曾芝龙慢慢地,慢慢地,敛了笑意。他微微垂头,揩把笑出的眼泪,自言自语:“是啊,我挺高兴的。我在北京陪摄政王这么久,摄政王看来是想嘉奖我所做的。这就能杀回福建了,我挺高兴的……” 皇帝陛下小睡醒来,吃过点心,和曾森回宫去了。李奉恕闻着木柴焦香,知道又是傍晚,廊下要做饭了。他站在研武堂大窗前仰着头“眺望”,王修一进门,心里一酸:“看什么呢。” 李奉恕伸手在自己前方虚空地抹一抹阳光:“现在是不是傍晚?最近天很晴,霞光是不是很绚烂。” 王修被李奉恕精准地掐住心尖尖,还特么捻一捻:“老李你……” 李奉恕灰沉沉的眼睛接不到余晖,余晖却给李奉恕燎一层赤金明灭仿佛灼烧的边,夺目惊心。英武的男人落寞道:“霞光打在你身上,一定很好看,可惜我看不到了……” 王修狠狠抽一口气,再吐出来。老李这是又上来劲儿了,他最知道怎么搓弄王修。王修忍着剧烈心痛走过去:“老李,我正要跟你说,我已经用京营快马去山东告诉小花让他火速把那个什么葡萄牙教官送进京,我需要你听他讲一讲……” 李奉恕揽住王修的腰,手搭在他的后腰上。这里两个腰窝,李奉恕心里愉悦,只属于他。别人永远看不到。他面上继续落寞:“嗯。” 王修心痛不已,没注意李奉恕的手,声音颤抖:“陈春耘跟我聊了一下午海商,有些事真的得管一管了……” 李奉恕的手伸进王修衣服里,手掌正正好好扣在王修臀部上,连揉带捏。王修心里喷他你个臭不要脸的!一脸憔悴的手干嘛呢! 李奉恕的手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