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扶到榻上,又是把脉,又是施针,之后是长达三日的昏迷。 这三日里,萧安辰很不好,癔症再次发作,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清醒时也不太识人,嘴里一直念着:“阿雪,阿雪……” 三日后,身上的伤有所好转,周嵩提着的心刚要放下,突然发现,帝王白日很好,夜里又不好了。 那日周嵩去送汤药,推门走进去,船舱里没人,周嵩放下药碗出去寻人,在甲板上寻到了萧安辰。 海风萧萧,他负手而立,黑眸直直看着远方,脚下海水翻腾,浪花席卷而来,隐约浸湿了黑色靴面。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什么,脚跟轻抬朝前走去。 周嵩见状,惊呼一声:“主子。” 萧安辰仿若未闻,脚下步子未停,继续朝前走,脚下海水越发多了,衣摆飘荡间也沾染上。 暗处护卫几个跳跃来到甲板上,在周嵩赶到前一把抱住了萧安辰,“主子。” 萧安辰游离的思绪在这刹回过神,他转头看向身侧的护卫,护卫松手,“主子,您没事吧?” 萧安辰沉声道:“无事。” 周嵩急急跑过来,喘着粗气说道:“主子,您要吓死奴才啊。” 事实上,萧安辰并不知晓自己做了什么,他眼睫上淌着银白的月光,脸也被月光衬得有几许斑白,黑眸里漾着暗沉的光泽,神色凛然。 “主子,奴才送您回去。”周嵩上前,搀扶着萧安辰的胳膊,两人一同回了船舱。 由于昨夜在甲板上吹了太久的风,翌日,萧安辰病了,发热梦魇,傍晚才堪堪醒过来。 睁开眼的第一句是:“阿雪在哪?” 周嵩回道:“娘娘在杭州呢,主子莫急,咱们几日后便能到杭州,继时主子便能见到娘娘了。” 许是听闻快要见到苏暮雪,萧安辰焦灼的心缓和了不少,吃药也不再推拒,太医激动道:“好好,这样下去,陛下不日便能痊愈。” 萧安辰为了早日康复也做了很多努力,平日他最讨厌吃那些苦的汤药,在船上这几日都按时服用,还有那些药膳,他都一一吃下。 总之,只要太医交代的,他都会照做,五日后,萧安辰身子大好,众人的心这才放下。 不过,放早了,又有了突然状况。夜里,有小船悄悄靠近,船上下来几名黑衣人,猫着腰,每个船舱挨个找。 在最里侧的船舱找到了正在背着门睡觉的人,那人盖着锦被,锦被到腰肢处,露出那身紫色的团龙纹龙袍,他胳膊搭在身上,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绽亮的光泽。 几名黑衣人相视一眼,随后举着剑跑过来,用力朝躺着的那人砍去,王放一个跃起从榻上下来,杯盏落地,守候在船舱外的护卫把黑衣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黑衣人知道中了埋伏,说了声:“杀。” 其他黑衣人拼死反抗,这种力量悬殊的搏斗最终以黑衣人失败而收场,他们相视一眼,咬碎口中的毒药,倒在了地上。 萧安辰站定在舱门外,衣袂飘扬,定定看了眼,“把人都扔了。” 王放道:“陛下,不追查了吗?” 萧安辰低头把玩玉扳指,“这么极力想我死的,除了八王叔朕想不出还有谁,这几个死士身上不会有任何线索的。” 果不其然,黑衣人身上什么都没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