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本事,便杀了朕呀。你杀了朕,没有朕的亲笔诏令,贸然行事,看看林卿会不会领着他的二十万兵马进京,拿下你的人头。” 贵妇狠狠憋回话语。 顾登恒走出卧房大门,守在外面内侍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上前扶住。 顾登恒朝外一指,内侍忐忑扶他出去。 外面南衙北门的两队禁卫军正在争吵,互不相让。 御史公与王声远就要硬闯,双方已兵戈相见。 两队禁卫虽然轮流宿卫,可因立场不同,平时就明争暗斗,争抢功劳,各不服气。 南衙十六卫遥领天下府兵。用兵之权本该由折冲府、节度使或县令、十六卫和行军大元帅共同制约。 可如今顾登恒更信任千牛卫与宿门卫,而京城府兵之权,却更多在管北门禁军的大将军手中,也就是顾泽列的舅舅。 爱,终究还是敌不过实打实的权力啊。 前面对峙双方观点明确,不断重复强调。 千牛卫喊:“尔等胆敢软禁陛下!” 北门禁军喊:“说了是陛下不见朝臣,尔等胆敢忤逆圣上!” “都闪开!”顾登恒喝道,“将御史公与王尚书带进来!” 门外众人顿时哑声,才看见他出来,纷纷让位,放众人进去。 顾登恒盯着那群千牛卫,质问道:“去了何处?人怎不见了?” 千牛卫尴尬道:“回陛下。我等被北门几人因故支开,留下的人又被贵妃强行赶走,之后想回去可——” “够了。”顾登恒打断说,“朕不想听你们解释。” 王声远擦了把冷汗,后怕道:“臣以为……” 顾登恒哼道:“她还没这胆子。” 只是以后就说不定了。 京师的府兵一半在对方手中,宫中的禁军也有一半在对方手中。真打起来,他倒不怕,可他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 他实在是,不想出此下策。 顾登恒大感懊恼,只想自己能好一点,那样就不必如此憋屈,受制于人。 他问:“今日可有要事禀报?” 御史公想了想说:“是五殿下先来找臣,告诉臣陛下不见朝臣。应该是刑部尚书找的五殿下,说有要是来报。” “叫老五近日不要进宫。你在宫外找个安全的地方给他,住在御史台也可以。”顾登恒又问,“那刑部尚书何在?” 御史公摇头:“不知。” 刑部尚书正在顾琰的家里。 他拿出账册,激动地展示给顾琰。 顾琰说:“我不看。” 刑部尚书觉得自己多年冷峻肃杀的性格要在这两日崩溃殆尽。 “您不看不代表它不存在啊!这就是您转给我的东西!”刑部尚书说,“顾侍郎,我同您无仇无怨,不过都是为人臣子,您何苦这般为难我?” “我知道。所以我不用看。”顾琰翻了个眼皮说,“我是因为信任您,觉得只有您才能掌得了这个厂。” “你——”刑部尚书气结,“您若真看好我,为何要苦心孤诣地算计我?” 顾琰问:“我不算计你,你能接吗?” 刑部尚书立即将账册砸到地上。 他现在也不接受! “你找我也没用,我快死了,无法继续接管这家船厂。”顾琰坦诚说,“其实你只要稍加看顾,接管漕运,足以支撑船厂,不会出事的。” 这轻飘飘的一句不会出事的,可是已经将刑部尚书吓得肝胆俱裂。 他现在只知道,顾琰的话是完全不可信的。 “不可!”刑部尚书严词拒绝,“这罪责,下官是担待不起。” 顾琰弯下腰捡起账册,然后走近一步,想将东西塞还给他。刑部尚书用力一挥,以示抗议。哪知顾琰身体跟着一个趔趄,直接歪倒下去。 “啊?啊!”刑部尚书忙上前接住他,“你你……顾……王爷!” 他什么都没做! 外面仆从听见声音,已经冲了进来。帮着他将人放到床上,又飞速跑出去叫大夫。 刑部尚书在床边忙乱照看,用手去触对方鼻息。 因为太过微弱,一时也不知道是死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