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大秦今后难道要无主吗? “是报应……”顾登恒看着头顶哽咽道,“我儿,这是你给的报应吗?” 婢女走进来道: “陛下,王尚书与御史公求见。” 顾登恒挥手,轻声道:“不见。” 顾登恒上次连日罢朝,已经是太子离世时候的事情了。 王声远与几位大臣面面相觑,默默叹气,商讨几句过后,走回自己官署。 要说这几日等消息里最急的人,大概就是方拭非了。 她已经很耐着性子,很顾全大局了。可是第一次三司会审开审毫无进展,她就觉得不妙。加之三殿下至今安然留在家中,更让她心生忧虑。 她不知道宫中发生过什么情况,也不知道顾登恒是个什么态度,自然要往最悲观的地方揣测。 便一直等着王声远从宫里求见回来。 方拭非大步追上去问:“可有回音?” 王声远看她一眼,说不出的烦闷:“没有。” “陛下身体如何?” “太医说,已如性命之忧,但仍需静养。” 方拭非:“那杜家的事呢?” 王声远:“此事尚在调查。” 方拭非停在原地,用力拽住了王声远的袖子。 “那就查呀!查贪腐,不需要户部的人去吗?人呢?谁去?动静呢?怎么安排?您给我机会,我一定能把扬州上下都翻出来。” 王声远:“你想怎么查?” “那他们怎么查?” “物证都在还何需查?” “物证是谁的难道不该查?”方拭非说,“这事情里面究竟要不要查难道他们不知道?” “你住嘴!”王声远大声一喝,盯着她的眼睛,沉沉吐气道:“方拭非啊方拭非,你凭什么来这样质疑本官?是本官做错了吗?是本官的错吗?” 方拭非咬着唇角,胸膛剧烈起伏。 王声远指着她道:“你,你这是什么眼神!” “莫非人命就如此卑贱?”方拭非问,“莫非真相就如此微下?莫非公正就如此廉价?” 王声远:“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方拭非拍着胸口道,“你们怎么想,他们怎么想,陛下怎么想,我都知道。可你们是错的呀,你们分明是错的,还要我去信吗?要我信什么?信这世间毫无公道?” 这周围还有人再看,王声远沉着脸,指向门口说:“方拭非,如此口不择言,我看你需要反省反省。你今日先回去吧,没有冷静,就别来户部!” 方拭非退了两步,径直转身,冷声道:“下官告辞。” 叶书良从里面走出来,见此担忧望着门口。 王声远:“他这什么脾气他这!比我年轻时还要命!” 叶书良小声问:“当真没有转圜余地?” “叶郎中,你就别来逼我了。”王声远叫苦道,“若有转圜余地,你当我不乐意见吗?” 叶书良沉思片刻,低下头,叹道:“说到底,你我都顾虑太多,画地为牢了吧。” 林行远快步追了过去,喊道:“方拭非,你去哪里?” “若是师父还在,何人敢这样欺负他们?”方拭非握拳,咬牙气愤道:“可惜他不在了。他因为我带累杜家,我真是——” “你真是什么!”林行远生气推她,骂道:“这事本与你无关,你还上赶着要替顾泽列担责?你是觉得闲得慌吧?” 方拭非改了后半句的话,说道:“真是气疯了脑子都要坏了。” 二人一路到了大理寺。 她借着自己身份,倒是进了大理寺,随后去向关押囚犯的监牢。 方拭非道:“王尚书让我来看看罪臣杜修远,有事要问。” 那狱卒一口回绝:“没有公文批示,我等不好放行。他如今是朝廷重犯,尚在待审,抱歉了。” 方拭非没有离开,只是继续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抬头看着入口。 狱卒为难说:“您就算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用的。” 叶枫路过,见有一人立在那里,还有些眼熟。觉得心烦,想当没有看见。走出老远,还是对手下人道:“让人放他进去。” “是。” 方拭非在狱卒看守下,一起走进牢房。 杜修远侧躺在床榻上,看情况并未在大理寺内受刑。 “杜公子。”方拭非出声喊道,“我来看你。” 杜修远坐起来,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方拭非顿了下说,“杜太傅曾经教导过我一些时日,我始终感念他的恩情。”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