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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面是,应当是没有见过的。”

    方拭非说:“这次刻意避开了吧?未免做得太过明显。既然是普通生意关系,那么见一面,谈清楚细节,讨价还价才是正常。”

    苏叶继续说:“马氏商户进入荆州城之后,曾悄悄去拜见过县令,除此之外,便一直呆在自己的家中,避不见客。他不是荆州人士,在此处也没有别的朋友。会有人替他准备好出行的货物,直到下一次准备妥当,就载着商队出行。行事间谨慎非常,看不出纰漏。”

    “而琳琅布庄的掌柜从未去找过县令,一直只在家中与布庄间行事。我不知他过去是做什么行当了,曾试着与人打听,但没有结果。布庄生意一直兴隆,那掌柜的吃穿用度,却很朴素。每天离开之前,必先慎重点清银两,存放在铺中,从不带回家。至于最后银两去了哪里,我不知道,但我猜测,那布庄本不是他的,他只是代为管理。”

    方拭非:“那马氏与琳琅布庄的人并不相识吗?”

    苏叶摇头:“马氏的院子坐落在江陵府南面,我不知道那屋子的地契是不是写的他的,但平时没人住的时候,会有一位奴仆过去打理。而打理旧宅的奴仆,就是掌柜家中的仆役。”

    苏叶说:“那马氏商户在各地无往不利,已不是第一次行骗,也定然不会是最后一次!他之所以如此猖狂,正是因为他每到一个地方,便能迅速与当地官府打通关联,甚至能请得一方县令纡尊替他作保,要说这生意的背景来路,与朝廷毫无关联,我是不信的。”

    方拭非不由呼一口气:“喔。”

    女人在寻人查案这方面,要细致起来,真是叫人叹服。

    方拭非好奇道:“他们这样四处奔波,能骗到多少钱?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生意不好吗?也不怕惹祸上身,反自食恶果。”

    苏叶大声道:“我不知道别处他能骗到多少钱,但在宣州那次,他们骗到了过万两白银!除此之外,还趁着城中动荡,灾荒肆虐,低价扫过了一批上等货或,转到荆州或别处十倍售卖。左右加起来,余利应当有近两万两。”

    方拭非掐着手指算了一下,仰头大笑起来道:“我全年的俸料、职田,什么的都加起来,也还不到七十两银子!我得做三百来年的官,不吃不喝,才比得上他行骗一次?”

    顾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不过区区八品。”

    像他,三十年就够了。

    方拭非简直被气得面目扭曲:“那这样说来,京城的几家商户,被骗的还算少的?”

    也是,京城里的商家素来精明谨慎,尤其是在西市的地头,往来都是各种权贵,还要与宫中交易,于京中各路权势,把握的比较清楚。

    顾泽长虽然是五殿下,但也是出了名的不受宠。几位掌柜关系要好,时常会凑在一起讨论,对于第一次的大额交易,心存戒备,能被坑成这样,已经算对方厉害了。

    顾琰说:“但你家之前的货,已经销的差不多了。何况那是你兄长亲自签的商契,算是合法买卖。仅凭你的证词,并不能证明琳琅与县令有所勾当。”

    更重要的是,区区一名县令,绝不可能将手脚伸得那样长,还能出面请动江南的官员替他作保。他没那么资格。

    顾琰最担心的,是牵涉其中的人,或许跟三殿下有关。毕竟京城的事,起初就是因他而起,五殿下受其蒙骗,才会有接二连三的祸事。

    顾琰不喜欢这个老三。老三平日铺张浪费,横行霸道。可皇子身份尊贵,太子死后储君之位空悬多年,他是大热人选。随意摆个酒宴,投个商铺,就会有大把想与他结交的人把银钱送到他手上。所以顾琰并未留意多心。

    如今看来,怕是还不简单。

    苏叶见几人都不出声,也不敢多言,只能希冀地看着他们。

    林行远跟方拭非大眼瞪小眼。

    林行远做了个“马蜂窝”的口型,然后悄悄指向顾琰摇头。

    方拭非回身道:“虽然难以定罪,但找他们不痛快,总是可以的。顾侍郎,下官提议,不如用拖。以货物来源不正当,需要详细调查为由,先扣押他们商铺中的外来货物,允诺等查清之后再予以归还。还可以每日找人去他们店里逛一逛。拖到他们难以正常经营,然后再慢慢查。顺便找人在明处盯着那马氏商户,要对方不得轻举妄动。只要损了他们的直接利益,总能将幕后之人逼出来。哪怕只是小鱼小虾,也好有了下手之处。”

    顾琰不赞成道:“方拭非,权责可以强硬,然手段应当柔软。”

    方拭非:“事到如今,若还是手段柔软,如何撕破他们的脸皮?”

    顾琰:“你要的,是撕破他们的脸吗?你是要打碎他们的骨头!”

    照苏叶证词,商户行骗一案,所涉金额比他预想中要严重得多。那么多银子未曾缴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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