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征走了,几亩地啊,不是要了人命吗?” 何兴栋不解看向她。 方拭非:“你问问他们是为什么被送到这里来的!” 坐着的几人保持沉默,只是不善看着他们。 方拭非拉近了他,盯着他的眼睛道:“我来告诉你。城中米价至今翻了十倍不止,平民根本吃不起,都说是农户黑心。实际呢?农户卖给米商的钱连一成都不到。这些人但凡有个头疼脑热,只能自己慢慢熬着。你看看卢戈阳,他不就是?他爹不过掉了个牙齿都看不起大夫。为什么?你说怎么会这样呢?” 何兴栋张口结舌,小声道:“他们可以自己出去私卖啊。” “是啊,他们是可以出来私卖。这些人不就是吗?触及了你爹跟米商的利益,就被寻了个错处赶出来了。地被收了,房子也赔进去了,好手好脚,却只能住在这破瓦颓垣之地,是谁的功绩?是他们愿意吗?”方拭非喝道,“何不食肉糜啊何公子!将人赶尽杀绝的人是你爹,又说是天灾害人!天灾可害不了那么多人,这分明是人心作恶!” 何兴栋想挣脱,方拭非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呵道:“你爹任水东县令,已是死不足惜。你却还在为这种可笑的儿女私情来找我帮忙。甚至拿赈灾银两跟我开玩笑,你才是疯了罢。那是你的东西吗?那是别人的命!弄清楚一些,再来找我。” 说罢用力一摔,将人推开。 何兴栋半晌回不过神来,茫然地坐在原地。 方拭非不再看他,转身离开。林行远叹了口气,怕将何兴栋一人丢在这种地方,会挨打。过去将他扶起,拉出了西城。又去追方拭非。 方拭非回到家中就闷闷不乐,坐在院子里憋气。 何兴栋啊何兴栋,这孩子即叫人生气,又叫人没有办法。 林行远看她这自己苦闷的模样,好笑道:“你们读书人做事,都是这样的吗?” 方拭非:“那你们习武之人做事,是怎样的?” 林行远:“打了再说。” 方拭非唇角一勾,看向他,搭住他的肩膀,说道:“恰巧,我就有一件特别适合你的事,要交给你去做。” 林行远:“你先说。” “王长东来的那一日,去搜何洺的赃款。”方拭非说,“事情若是闹大,没人会追究的。” 林行远不信:“你还能知道何洺的赃款藏在哪里?这么大的本事?” 方拭非说:“何洺为人谨慎,肯定不会把赃款藏在自己家中。” 林行远:“为什么?自己家不安全吗?” “你知道上任长史是怎么落马的吗?”方拭非拍手笑道,“他将大把的银钱放在自己家里,被家里奴仆发现了。恰巧这人性情暴戾,又喜欢打人,一次奴仆受罚,忍不了了,又不敢偷钱,就拿了他的银子丢到大街上。百姓一涌而来,广而告之,被朝中死敌抓住机会狠谏一本,后来他就被贪污查办了。” 林行远:“……” 方拭非继续说:“也不会是在什么僻静无人的地方。” 林行远:“这又是为什么?” 方拭非摇着手里的书道:“因为总要进进出出,身为官员,不去处理公务,反复出现一个偏僻的地方反而太过显眼。如果不巧被人发现,觑机偷了。哭都没地方。” 林行远在她面前坐下,认真道:“何兴栋,算是你半个朋友吧?你真要这样做?你怎能保证未来会变得更好吗?” “首先,我跟他不是朋友。未来如何,我也保证不了,但总不会变得更糟。江南一带该变天了,再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