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秃蛋这样说了:“我明白为什么你爸想办法……把你送精神病院了。” 这就是个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犟驴脾气,了解他的过去,张狂在想,连犯罪分子都被坑了,那个可怜的父亲,得被儿子折腾到什么程度才能下了这种狠心。 提到这茬,小木不高兴了,翻着白眼看张狂,然后平静地问他:“别忘了本少爷这个半吊子心理专家的本事,你无权评价我的家庭……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成长成为你这种意志坚定、思维单一的布尔什维克信徒,你一定严重缺爱,我甚至可以判断……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过父爱?” “何以见得?”张狂眼皮一跳,反问着。 “憨厚和暴戾结合在一起、忠诚和奸诈结合在一起,普通人接受不了这种极端的溶合,一定是有什么东西促使你这么做,应该不单单是信仰的问题,这个物质时代,信仰的影响毕竟太弱了。”小木笑着道,果真是兴趣所在,一猜别人的隐私,他的兴奋劲就上来了。 “还有呢?”张狂又问。 “你……从你糟糕到极点的生活习惯上看、从你根本不懂关怀、而且拒绝关心的态度上看、从你对待女人的那种漠然眼光上看……你不会连母爱都没有吧?”小木放大招了,最后一个疑问说出来时,张狂讪笑了笑。 啪唧,小木一拍大腿兴奋道,法克,看来我猜对了。 一个心理学家和骗子是一样的,能从你的表情细微变化找到他要的答案,小木喜于形色地追问着:“说说,秃蛋……咱们难兄难弟的,我又不笑话你。” 说不笑话,其实已经在笑话了,就是啊,你丫还没准什么情况呢,居然编排我爸怎么了?张狂稍显难堪地道着:“猜对了,我是个孤儿。” “啊?”小木瞠目了,没想到这么绝,干脆就没有,他嗫喃道着:“哦,那对不起啊,触到你心事了。” “没什么,我是被拐卖的,一岁半就被人拐买了,被解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四岁多了,对于亲生父母,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所以,父爱、母爱,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张狂喃喃道。 “哇,这么悲惨?太可怜了。”小木怜悯地道,不过一看张狂这样子,他又怀疑了,直问着:“不会是骗我吧?故意说个悲惨的故事,搏我同情?” “恰恰相反,我正要说,你猜错的地方,这不是一个悲惨的故事,而是一个幸福的故事,我很庆幸,能成为一个幸福故事里的主角。”张狂道。 “幸福?”小木愣了,这里面难道还有幸福可言? “……被解救后,我被送进了儿童福利院,一直没有找到我的亲生父母,福利院就成了我的家……所以我是吃百家饭、穿千家衣长大的,这个世界总归还是好人多一点,是那些不知名的好心人把我养大的……而且,有几位解救我的警察,怕我不能健康成长,他们轮流来看我……我记忆中最幸福的事,就是趴在窗上,看看有没有穿着警服的叔叔或者阿姨,来陪我玩,给我带来什么好东西……其中有一个警察,后来成了我的养父,他是个很老派的人,可能比你爸凶多了,我那段叛逆年龄,没少挨他的皮带。”张狂笑着道,那满脸幸福的表情,根本不像作假。 小木愣了,猜得出表像,却猜不到真相,果真人是最复杂的动物,你觉得悲惨的生活,对于他反而是最幸福的往事;相比自己就不堪了,多幸福的家庭,怎么就觉得是悲剧呢? “然后他就送你当了警察?”小木问。 “又猜错了,他干了一辈子警察,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我走他的老路。”张狂道,小木懵了,张狂笑着解释着:“干过的才懂其中的艰辛和危险,谁愿意自己牵挂的人去从事这种高危职业。” “那你干吗要忤逆他的意思?”小木问。 “因为我知道,他虽然不想看到我步入他的后尘,可我真的这样做了,会让他很欣慰的。我没有那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