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再弯曲成另一种角度,孝颜估计也比我好不到哪去,勉强跳到地上又过来扶我,我们两个女人随手甩下沉淀淀的蓑衣便像脱了型的某种动物累瘫在地上。 行久牵了马在不远处拴好,和易安拿了水袋干粮递过来,我惊醒地发现只这一时片刻自己竟能睡着,吓得强撑着靠在树上咀嚼带了潮气的馍。不好吃,却必须要吃。 “弘晖和红挽他们还好么?赫有没有和你们什么?” 两个男人对看一眼,行久仍是警惕地看着四周,易安放下水袋从包袱里掏出一把□□递过来,“都好。就是赫德本想来送你又要安抚红挽,所以走不开就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我头抓过包袱拍了拍随手接过转递给孝颜,“拿着吧这位爷,一路同行少不得你的,别给你家相公丢脸才好。” 想了想仍是不安看向易安,“弘晖……” “放心,弘晖早就懂事了,他有要管顾的一家人所以让我们好好照顾你。四爷赶来见我们都在你又不在,没什么便走了。他来得比你预算的晚,所以出来迟了。” 我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努力盯着包袱咬住下唇,听见孝颜和易安在话。 “赫和苏长庆不会忘了我家孩子吧,可全都托付给他们了。” “放心,早就安排好的,不会出了差错。” 孝颜的笑和我很像,我摇着她的手嘿嘿干笑,“你狡猾。” 她回我一句“彼此彼此”,我看着她像看见自己,一脸的不舍满眼无奈。我们紧紧拉着彼此的手,像是要把坚定从心里攥出来。 易安扯着身旁的茵茵绿草看向初升朝阳,抓了包袱站起身,“走吧,再坚持下尽快赶路,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到时再去找辆马车。” 我看看身后走过的路,毅然抓着马鬃爬上去,既是离开就看眼前。前路很长,容不得半思念牵绊,更不可能再走回头路。 只是胤禛……你会气吧?昨晚我们还紧紧抱在一起,我还能听到你的呼吸心跳,今日我已远在京城之外。你的心我懂,只是此时不得不放。 狠狠抽了一鞭,身下马儿吃痛急跑,颠得我努力攥紧缰绳稳住摇晃的身形,背对阳光升起的方向一路狂奔。 我和孝颜没在这个时代独自出过远门,易安行久擅长水路也对中原地势不甚了解,一路走走停停见到型驿站也不敢歇只得问了路继续急赶。偶尔遇见商队便跟着人家慢跑一阵当是休息调整,终于在夕阳渐逝时抵达后世赫赫有名的鸡鸣驿。 要了两间房歇在与官方区分的商旅专用处,交待行久将从商队那里高价买来的一车商货妥善收好,拉着孝颜瘫软在床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我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今后的路会更难走,只是我们没得选择,我是,孝颜也是。 浑身酸软的睁开眼时天还未亮,孝颜竟也同时醒了。我们扯了嘴角对笑着从床上爬起来,走出房间看这天地间不变的著名驿站。 后世知它始于爱情,却不知它曾是一处交通要道更是军事要塞,即使从这大清朝往前推,也要数百年光阴,乃至更久远。 我们靠在城墙边看红色光芒渐渐显露,有的商队已出了城门,更有急奔出城的快马,不知上面可会带着加急的文书,又送往何处。 这里与我记忆中不同,没有曾经看起来那般萧索,虽然人烟稀少不比京城,却也远非后世那种苍凉之感,只觉孤寂。 也许是我的记忆已随时间消磨褪去,也许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认定,毕竟我在这里生活了太久,关于那个曾经怕是再也记不清寻不回了。而这份孤寂可能源于我的远离,从一府的荣华变成孑然一身,哪怕与孝颜在一起,仍是止不住的孤单。 她去寻的是她追了两世不弃的恋人,而我的爱却在身后,没有生生世世的紧紧追随,没有一转身的灯火阑珊,有的只是无尽的思念。 呼了口长气抚摸城墙,阳光照在指间戒指投影到墙上,淡红色的光亮一块古老青砖,如我和这个时代,少了隔阂多了亲近,不见时光飞转只感岁月流逝。 这一处驿站不管因何存在,不管曾被多少皇帝铁骑打天下行至此处,在我心里终是爱情的象征。而我在它的落日余辉中竟昏沉沉地睡去,没有见到那个行走在大漠中的孤单背影,也遍寻不着那根化为金箍棒的定海神针。兴许被他架上双肩,向着西方圣土而去了吧。 这世上再无一个至尊宝,也再看不见曾被他爱在心底紧紧拥吻的紫霞仙子,有的只是一位充满神话色彩的斗战圣佛。谁还会记得他曾经的狗模样,不见其心只见其影,轻快跑跳在师傅与兄弟间。 或许,还有一滴清泪曾跌落在城墙之巅,随风而散。或是又落回他的心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