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哥哥也忒狠心了些,妹妹还在胤禛这里押做赌注就敢惦记别的皇子,还真是无毒不丈夫。 同为女人,谁都不容易,将心比心的事我懂。但你有哥哥我也有,意义就不同了。我家哥哥为国为民为康熙冲锋陷阵的时候,你家哥哥在做什么?不管前世如何,他是康熙亲口许下的儿子,即使没有爵位仍是阿哥身份,年羹尧又算个什么东西。莫此时是个奴才,就是换了胤禛做皇帝他依然是奴才。奴才的本分就是效忠主子,竟然还敢朝秦暮楚! 若此时可怜年氏,不如担心我家哥哥。 即使此事胤禛能忍我也忍了,还有胤祯呢。胤祥在他军中不管其他人知不知晓,年二这翻搅和若是真成了事,那并肩作战的兄弟二人饶是曾经关系再好怕也会有嫌隙…… 至少年氏还有她哥的消息,关于胤祥,我毫无所知。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些事不能想,一旦记起曾经种种便如浪涛翻涌回潮,堆在心底挥之不散。 “你回吧,这种事我也做不得主。” “福晋的话,四爷听的。您帮奴婢,只要不离开这里怎么都好,奴婢真的不想走。” “四爷的性子,你我都该清楚。爷的事,咱们做女人的还是听话就好。” 眼见被雨水打湿的粉色裙摆洇了圈淡红,我掐着眉心站起身,“你先起来回去歇着,不管为着什么,自己身子最重要。” 裙摆被她拉扯住险些摔倒,本就酸软无力的腿更是站不稳,扶了眉妩勉强站好看见她一脸惊恐地收回手。 “这段日子你还是安心静养,别的事不要想。你该在哪儿该去哪儿不是我能左右,也不要再来求我。” 眉妩掀了帘子我停住脚步,见她仍是跪着双手绞在一起贴着腿,头压得极低看不见脸,便向解语使了眼色,“送侧福晋回去,仔细路滑。” 在屋里坐了好半晌,解语才气急地快步进来,身上几乎湿透眼中竟没有一丁笑。我玩笑地迎过去凑到窗边,“哪个不长眼的在赶你,居然能……” 话还没完,便看到院子里跪着的娇身影,登时脑袋嗡的一声像要炸开。 这是准备和我耗上了?她过不踏实也见不得我舒心!难道现在的我还不够糟心吗?这不添堵嘛! 忍着膝盖的疼几步迈到门前,啪的一声摔开门。 “一个月时间你和武氏接连没了孩子,莫四爷就是皇阿玛和额娘那儿也没法交代,你当我这嫡福晋有多好使。出来不怕你笑话,昨个我在宫里跪了半天儿,我不比你委屈不比你难做。有眼睛的都知道我是四爷的人,不管因为什么受了罚,我这脸面可以不要,难道让他做爷的在宫里的下人面前也抬不起头来?你们一个两个的不爱惜身子也就罢了,可曾想过我和四爷?你当我忍气吞声为了谁?关起门来我们是一家人,好过歹过我都受着,出了事你们就全都把我到前面,谁又和我挖心掏肺?出了这道府门,知道的劝我一句想开些,不知道的还当是我容不得你们容不得四爷子嗣。那时候,你们可会为我想上半分。” 一口气完还没缓过气来,她已磕着头又哭起来,“求福晋……奴婢真的……哪也不去,就……是死……奴婢也要留在……” “死?”见她止了哭抬起头,我站在门里挺直了腰竟笑出来,“死比活着容易。” 越下越大的雨浇在她身上,只见她嘴唇动了动,声音几乎被雨声遮盖,“都不容易。”她的脸上也挂着笑,仰头看着我又像直接越过我,不知在看什么。 “今儿的话既是到这儿了,你懂与不懂我不在乎,只是你该知道,我这嫡福晋是皇阿玛亲赐的,你这侧福晋也是,若是没个法谁也赶不出你,何必与我较劲。你在这里跪着,学谁?也想像茗香一样死了痛快?那也离我远一些。别到时你还没哭个痛快,倒先把我给害死。” “没有。”年氏叫了一声膝盖交错着向前挪了些许,急急地开了口,“奴婢不是与福晋较劲,更不敢害福晋,奴婢只是想要留下。” “那还想死吗?告诉你,我不怕。今儿你敢死,我就敢埋。” 她挺直的身子突然跪坐在腿上,愣愣地看着我像是怔住。 我回身走到刚才坐的椅子前,坐下时膝盖疼得险些掉下泪来,咬牙忍着向站在门边的解语叫道:“去,把李管家叫来,再带上几个人,要么把侧福晋抬回去,要么直接埋了。这些日子府里也没少死人,不差多这一个半个,死谁不是死。也让外面的人瞧瞧,四爷这里是个什么样子,到底是享福的亲王府还是要命的阎罗殿,看谁家再巴巴地把女儿送进门来。” 我不知道年氏最后是怎么走的,院子里除了雨声再无第二道杂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