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唤出口的妈妈消失在突然不见的光影中,我努力摆出的笑僵住,只看到微弱烛光映照下的面孔。胤禛的脸色不好看,紧绷得能看清唇角胡须的轻微颤抖,叹着气拉我靠进怀里,一下下拍着我的背,像梦里的妈妈那样轻声唤我的名字——笑意。 早就封存在心底的记忆瞬间唤醒,不知梦里身是客,还是梦醒后。 夏至这天,举家迁回雍亲王府。短短两个多月时间,随行的马车竟扯了长长的一条街。漫长的两个月,回府的马车上已多了两名要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 茂密树冠传来蝉的鸣叫,声声入耳,不分昼夜。乌咪凑热闹似的专注于发出声响的树,攀爬缓慢便蹲在树下嗷嗷叫。墨晗抱着孩子坐在我的院,看两个破坏力超强的儿子追着猫尾巴乱跑,怀里的女儿咯咯地笑。 哄了几个孩子睡下,我和墨晗靠在窗前看外面的大日头,吃着冰镇的西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她低头绣着荷包图样,眼角眉梢总带着温柔的笑,我靠在软塌角落看着她手中翻飞的针线晕晕欲睡。 门外轻微的吵让我立时清醒,看了眼仍在睡梦中的孩子,示意墨晗安心坐着便出了屋。 一路急走到武氏房中,年氏正坐在床边轻声安抚,攥了帕子的手擦在她脸上。成串的泪珠仍是不断滑落脸颊,让我相信孩子真的没了。 接过丫头递来的药到了床边,梨花带泪的脸直直看我,那双总是欲语还休的眼睛失了神采,哑着嗓子唤了声福晋又无声哭起来。 “好生歇着,你还年轻,身子最重要。”若是换了胤禛,也会这样吧。 这一句后竟是无话,只有断续的饮泣,还有叹息。 与年氏先后走出院子,我看着她挺直仍是纤瘦的腰背轻抚还未隆起的平坦腹,转眼看向安静回廊,“你这身子也快四个月了,若是辛苦便好生养着,多让苏太医来看看才是。不如,这段日子还是让兰思来……” “谢福晋关心,既然爷把家交给了绣纹,自当用心打理。当年福晋也是这么过来的,想来,绣纹也可以。” 她的坚定写在脸上攥进手心,这般性子我还能什么?头不再言语,嘱咐她以身体为重,转身离开。 胤禛听武氏的孩子没了,交代年氏仔细照顾,便与往日一般靠在塌上看书,直到窗前染成了橘色才拿着书转到床边。 了蜡坐在他腿旁,忍了一下午仍是不出,好好的孩子怎么没就没了。这家不再是我管,自然有人会去操心,即使康熙德妃不怪罪,也是胤禛时隔多年终于盼来的子嗣……看着滴下又风干的烛泪,无语依然。 “你且好生顾着自己,旁的事自然有人打理,除了你这院子,多的事不用去管。” 接过他手里的扇子,看他脸上未变的表情,穿着单薄里衣靠在床头软垫,领口微敞随意伸长了腿很是舒适,完全不像人前那个站得挺直的威严王爷。 “胤禛,要不……还是让苏太医来府里住上一段日子吧。” 卷在他手里的书敲上我脑门,很轻却吓了我一跳,缩了脖子向后躲开脸反而贴在他胸前,凉凉的带着那股子熟悉的淡淡檀香味很是清爽。 “才刚了顾好你自己。若是无事就去弘晚或弘晖那儿,旁的事别想。” “不想……”我趴在他腿上指甲挠着床褥,心里的憋闷几乎跳出喉咙却生生压回去重新堵住胸口。 “还闲?”他的声音极轻,我懒懒地挪动让肋骨不再硌得生疼,听见让我瞬间来了精神的话,“胤祥他们到西宁了。” 我腾地坐起来,手里的褥子刮到指甲,钻心地疼。藏了手指紧盯着他,不敢置信,“已经到了么?什么时候的事?他会不会上前线?他和十四在一起吗?” 我很想问会不会有危险,却怎么也不出口,只盯着他努力地看,希望能从眼中找出答案。 胤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