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冲了许久都没有洗涮干净,残留的红色仍是刺眼。是月儿的还是他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胤祥呢? 十四劝了,最能管住他的老八劝了,就连胤祥也从马车里跳出来相劝,他的怒吼始终没停,一句句扎在我心里。他得对,我凭什么。我自己都分不清,在这两个月里我为皇阿玛做的事,为这大清朝做的事,与咫尺相隔马车里那个属于我的女人比起来,哪件是好的是对的。 可她不怨我不恨我,只想见我,为了能见到我哭喊地求着这个拦住我的男人。 是,此时立在我面前对我怒目而视的九弟已然像个男人,居然像在保护自己的女人一样斥责我,我相信如果再多给他一时间,抓在我领上的手绝对会打到我脸上或身上。他不听所有人的劝告,却因为她的一声九爷瞬间失了力气。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钻进马车里的,也不太记得我是怎么看着那两个孩子降生在我手上,我只记得她像往常一样叫我胤禛,被她咬在嘴里的手钻心地疼,还有,就是满眼的红。 原来,为我生个孩子,真的这么痛苦。 回到府里的日子与之前没有区别,上朝下朝后院,只是此时那间屋子里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一个才刚为我生了龙凤胎的女人。除了必须离开的时间,我都躺在她身边抱着她,不敢睡觉不敢闭眼,因为从第二个儿子生下来,她就没再醒过。我就这么守着她看着她,怕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人,一个眨眼就会消失。 她曾经过千里姻缘红线牵,所以要牢牢地戴着那枚我送的红线戒指,可我只当自己是个身份高贵的皇子,想要的女人永远都是我的。当她真的不见了,我才知道害怕,可是现在我已经戴了两个月,她手上的那枚……是她不要了? 洗三儿的时候兄弟们都来贺喜,好像一切都变回了从前,所有人都笑意盈盈,只除了后院那个还在沉睡的女人,以及亲手把贺礼放在我手上的老九。 太子带来了皇阿玛的赏赐,还有给两个孩子赐的名字:红挽、弘晚。 看着那两个被写在黄绢上的名字,我却无力分辨皇阿玛的意思,除了谢恩,满脑子都是老九的话,“没有第三次。” 我将的香薰盒子放在书桌上,看了许久,起身走到书房门口,忍不住转回去心拿起来。 随着盒盖打开,只有一枚静静地躺在红色缎布上的红线珍珠戒指。 ☆、102.此时重逢4-胤禟番外 “把信和这戒指一起送到隔壁四爷府里。”八哥将信叠得仔细,连同那枚我曾装在食盒中给四嫂送回去的戒指,交到管家手里。 我不敢置信地紧盯着他,我了,难道八哥没听到么?这银子我出,只要先把四嫂救回来。可是八哥理也不理,视线始终落在低头站于他身旁的管家手上,那时常挂着的笑悄然隐去,声音比往日低了不止一,继续交代着,“记住,亲手交给四爷。” 我觉得自己被无视得彻底,在这个如同自己家的府里,第一次感到无法适应,憋在我心里的那团火几乎快要把自己燃了。 看到管家应着往门外走,我快步冲上去一把抢过信,连同那枚戒指。 “胤禟。”八哥站在原地未动,只是终于看向我,眼睛里的陌生我分辨不出是什么,只能站在门边死攥着信纸。 八哥的声音有着比往日还要强烈的坚定,可是出的话却让我不能认同,“我了,给四哥送去,若是你想替管家去送,也可以。记住,亲手交给四哥。” “为什么非要送过去不可?这不是贼人专门送来八哥府上的么?”我举着信纸走近八哥身旁,希望他能理解我的坚持是有道理的。 现在能救四嫂的人,是我,是他,甚至是这厅里坐着的十弟和十四弟,但肯定不会是那个日日忙着为皇阿玛打理朝政却不管四嫂死活的男人。如此想着出来的话便有了些讥讽的意味,“与四哥有什么关系?既是要赎金,我去准备便是,不需八哥费心。更何况,这么大一笔银子,即便我把信送过去了,四哥能凑得出来?我不信。” 安静。 常能在这厅里出现的笑语,像是被门外强烈的日光打得无影无踪,如同我听到八哥无心插手此事前,心里的惊讶狂喜。 八哥无言的与我对视,我能感受到老十和老十四也在看我,此时此刻,我不指着谁能站出来支持我,只要没人反对。 “八哥。” 终是有人站出来了,是与四哥一母同胞的老十四。我不管他与四哥八哥哪一个更为亲近,那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四嫂对他始终如一的好,这子总不能置她生死于不顾吧。 胤祯几步走到我与八哥身旁,一贯的笑脸里倒是有着些许担忧,只朝我笑笑便转向八哥,“既然信物是四嫂的,信也送来了您这里,想来该是四嫂的意思。弟弟不敢求八哥一定要出手相救,只是九哥得也有道理。就当是老十四不敬,上一句,若是您不同意,只当没见过这封信,让我和九哥处理便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