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开始了诉说。 过了许久,清雾方才挪到了车门旁,撩开帘子往下望去。 只见老妇一身破败衣衫,胳膊上满是补丁,头发凌乱,跪在地上的身子瑟瑟发抖。 清雾这便笑了。 大夫人和大房的杨哥儿是怎么样的人,她还是知道的。 听说待老夫人极好。即便老夫人诸多无理要求,都尽量满足了。从未短过她的吃穿。就算衣裳不是锦缎的,不是时新花样的,也都整洁干净。 老夫人这副模样,显然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旁边杜鹃跟着清雾久了,自然知道柳家的一些情况。这些年她在宫里各处奔忙,早已练得口舌伶俐。见状笑问道:“哎呀这是哪里的乞丐婆子?竟然敢拦我们的轿子。来人啊,拖出去,打……” “不要不要。”老夫人忙道:“我是雾姐儿的祖母。” “祖母?”杜鹃掩口惊讶,“镇远侯夫人过世多年。你不知道吗?”说着,柳眉倒竖,捏着帕子去唤随行的侍卫,“去,把这老太婆抓起来,送到刑部去!告诉秦大人一声,这老不休的竟然敢说是柳大人的祖母!” 自打柳家三房出了事,霍云霭不放心清雾的安危,便派了侍卫跟着。 八个青年汉子手持兵刃走上前去,老夫人这便冷汗流了下来。口不择言道:“我就是她祖母!她不认我,便是不孝!” 她这话一出口,旁边传来一声轻笑。 伴着这笑声,白马上的少年郎翻身下马,走到她的跟前。 老夫人看清他后,真的是抖若筛糠了。 即便那少年眉目如画,即便那少年笑得温文尔雅,但老夫人只看他的眼神一下,就知他其实是怒到了极点。声音发颤地磕头行礼。 “世……世子爷……” 文清岳手握银鞭弯下.身来,抬起鞭身轻敲着老夫人的肩膀,笑问道:“你叫我甚么?” “世子爷……” “听着倒还有几分意思。那你知道你该叫她甚么吗?”文清岳抬鞭指指清雾,“来,再叫一遍。” “雾……” “错!是文姑娘!”文清岳说着,甩鞭猛抽地面,扬起一阵沙尘,“文家族谱上明明白白写着,已故侯府世子夫人温氏之女,文清雾!” 老夫人一下子跪趴到了地上,又惊又惧。 她这才想起来,清雾虽说是柳家养大的,但那是实打实的侯府嫡女。她叫柳府的父母一声爹娘,那是她重情义、割舍不下多年的亲情。她若真翻脸不认,柳府对她来说也只不过是暂住过几年的地方罢了。 而老夫人,显然对她来说,甚么都算不上。 她抖着嘴唇正欲再说甚么,车里有人“咦”了一声,掀了帘子走下来。窦妈妈的声音响在了耳旁。 “老夫人这副模样,我可是要去问一问那柳家大少爷了。怎么能这么苛待老人家?衣不蔽体披头散发。他这样子,告到官府里,那可是‘不孝’,要吃官司的。” 窦妈妈如今管理着尚功局,又是窦嬷嬷了。 她这话,却是拿着老夫人刚才那“不孝”的说法,来反过来讥讽老夫人了。 老夫人如今靠大房的人养着。大房若再出了事,她哪还有活路? 赶忙抬手遮了遮肘上的补丁,拼命晃头,“没、没、那是我自己……”说到一半,又觉得太过丢人,哽住不说了。 文清岳一想到这老妇倚老卖老的模样就反感。银鞭如龙舞,在她脚前连抽十几下。吓得她坐到地上,尖叫着连连后退了上丈距离,这才作罢。 “滚吧。”儒雅的少年郎冷冰冰说道:“这回是我妹妹在,不想污了她的眼,所以留你一条命。” 老夫人想到在牢狱之中的孙子孙女,哪敢立刻就跑? 忙凑着周围人不注意紧跑几步。可不等她扒住马车车身,就被侍卫横刀拦住。 老夫人知道柳岸文柳岸武两兄弟和二房的过节很深,便嘶声大叫:“你救救你三姐姐吧!她怎么说也是你爹娘的亲侄女儿,你们不能见死不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