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了摆手,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怎么样,我说对了罢?” 沈砚行又笑笑,点点头,他见状接着问:“那你什么时候带来给我看看?” 他这句话一出口,就见沈砚行面上的笑容淡了点,目光也变得有些迟疑,“……再说罢。” “怎么,不顺利?”冯玉山敏锐的察觉出了他情绪的变化,忙关切道,“她是不答应,还是不知道?” 沈砚行的笑彻底落了下去,他垂了垂眼,“应该不知道的罢。” “你呀……”冯玉山叹了口气,“从小就这样,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聪明果断都不少,手段也够用,就是有的关键时候太束手束脚。” 他很早就认识沈家二子,老大是十成十的沈家人,爱好舞文弄墨,性情平和淡泊,对艺术很敏感,老二呢,聪敏机警比老大更甚,也有恒心和毅力,两个孩子只相差一岁,几乎同时开蒙,也从小就接触书法和其他知识,相比很多家庭的孩子,他们近水楼台,很早就得到了饱学之士的指点。 但结果呢,老大倒是不出大家所料的在古琴研究领域有了些名堂,眼见着以后会成大师,但老二却一路都跌跌撞撞,先是不肯读家里选的专业,后来竟因为和女朋友分手连研究生都不去读了,跑回来折腾老房子,开了延和居,说要当个生意人。 他难道不聪明果断吗,打眼看看延和居如今经营得也不错。他难道愤世嫉俗吗,却又不是,甚至在过了这么多年后,他的性格越来越温和了,举止间和沈砚书有些相像。 但是他这一辈子或许就只能是这样了,守着延和居,守着那些还能让人记起他出身书香门第的老物件儿。 因为他性情里隐藏的束缚,这道枷锁是他给自己带上的,并且没有办法自己摘下来,于是他写的字,无论过了多久,熟悉他并且懂书法的人,都能看出一丝明显的局促拘泥来。 近来冯玉山总是会想起曾经和老伙伴的几句对话,“你不能任由他这样下去,说不定会毁了他。” “可是不这样,又能怎么办呢,他即便没出息,但总归是活着。” “活着就够了么,你们沈家只要一个活着的子弟么?” “是,活着就够了,我们沈家只有这么一根血脉,如今还能活着就已经是侥天之大幸了。” 他很多次做过假设,如果一切平安,沈砚行、辜俸清和冯薪这三个孩子,会不会和如今完全不同。 对了,还有顾家那个叫顾荥禺的孩子,年头太长了,他又渐老迈,记性变得不大好,已经记不起那孩子的样貌了。 “明天您去么,我们一道?”沈砚行笑笑,换了个问题,他并不想在此时讨论他性格的问题。 冯玉山嘿嘿笑了两声,“不去了,明晚我要去喝茶听曲儿。” “得月楼的小曲儿又开始唱了?”沈砚行顺口就问道。 冯玉山点点头,笑道:“听说请了两位唱评弹的来,虽然不懂,我也想去听个声响。” 他顿了顿,拍了拍沈砚行的肩膀,“小伙子,想娶媳妇儿罢?爷爷传授你一招,烈女怕缠郎。” 沈砚行又愣了愣,旋即扯扯嘴角有些不自在,“您说这个做什么,未免太……” “怎么,嫌腻歪?”冯玉山斜睨着他,从鼻孔哼了声,“我跟你说,就没哪对小情侣不腻歪的,你说的那种相敬如宾礼貌体贴的,感情长不了,举案齐眉可不是这么个文雅法。” 沈砚行无奈,“您说这个还都早……” “早?早个屁!”冯玉山胡子一翘,发起火来了,“你们三家现在就这么四个大小伙子,个个都不结婚,冯薪和俸清先不讲,你们哥俩是怎么回事?你数数,三家长辈多少个人,都眼巴巴的盼着你们的小一辈出世呢,你爷爷年纪老大了,你忍心他见不着?” 沈砚行一听这话就头大如斗,他曾经以为前头有大哥顶着自己就可以幸免于难的,可是生活总会告诉他,还是太天真了。 好容易从冯玉山的批评教育中脱身,他回了延和居,果然只有莫桦和穆牧在,他先是交代了明天的事,然后又开始屋里屋外搜寻能当贺礼的宝贝。 第二天下午,他循着记忆找到了罐头梦工厂工作室的位置,然后进门说要找叶佳妤。 接待他的是个中年阿姨,应该是叶佳妤提过的那位邓阿姨,他听邓阿姨道:“佳妤他们在茶水间拍视频,你要不要坐着等一等啊?” 他应了声好,刚要在椅子上坐下,就听见屋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陌生的声音,“小阮吗,是这样的,我明天要去拍个视频,你来帮个忙行不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