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妩微愣,说不上来。 裴青玄凤眸轻弯:“阿妩或许不知,朕还将卧龙山的山匪一锅端了。那永宁县令宣秉兼,无能昏庸之辈,手下县丞与山匪沆瀣一气,他竟毫不知情。朕罢了他的官,另派了个新的县令上任,现下永宁境内一片安定。待回程路过那里,你便能见着区别。” 这邀功般的话让李妩有些不自在,他与她说这些作甚?他是皇帝,让百姓安居乐业本就是他该做的。 但男人的目光实在太过灼热,直勾勾盯着她,叫她只得硬着头皮说了句:“挺好的。那群山匪得了报应,也能告慰那些惨死在他们手下的百姓在天之灵了。” 说罢,生怕他抓着自己,要她再夸,李妩忙转过脸,继续看着窗外风景。 车厢内又静了下来。 看着那趴在窗口面朝外面的纤细身影,裴青玄忽的忆起旧日无数个类似的场景,他看书,她趴在他的身旁。 只从前,她都是面朝着他,像只慵懒猫咪,软软与他撒着娇:“玄哥哥,你什么时候能陪我玩。” 他哄她:“快了,看完这册书。” 她叹气:“好吧。” 过一会儿她没了声,他放下书册再看,她已枕着手臂甜甜睡去,雪白颊边都被压出红霞般的浅痕。 那会儿是真正的“两小无嫌猜”,哪像现在…… 漆黑眼瞳微闪了两下,而后又变得深暗。 就算现在与从前不大一样了,也没关系。 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就已足够。 这日夜里,到达新的驿馆入住,裴青玄仍旧拿出那副镣铐,将他与李妩的手腕锁在了一起。 李妩歇斯底里与他闹了一场,骂也骂了,求也求了,没有用。 在这一点上,他固执的可怕。 到最后李妩精疲力尽,伏趴在被里无声落泪。 他圈着她,克制而温柔地一点点吻去她的眼泪,低沉着嗓音诱哄着:“阿妩,别怪朕……朕也不想的……” 这副镣铐,并非他对她的惩罚。 若他真想罚她、折辱她,他大可锁住她的手脚,何必要将自己也与她锁在一起。 他只是实在经受不住,再一次失去她。 那种蚀心裂骨的痛意再来一次,他或许真会变成个失去理智的疯子,做出些更可怕的事。 李妩已全然听不进他的话,就像她不懂,他为何会变得如此偏执,如此不可理喻。 之后的每个夜晚,他都会锁住他们俩。 每个清晨,他又会温柔替她涂药,就像昨晚锁住她的人,并不是他。 在日复一日的赶路中,终于在十一月初,马车到达长安。 犹记离开长安时,还是盛夏时节,朱雀大街两侧的槐树郁郁葱葱,浓绿盎然。转眼几月过去,碧绿的叶子变得枯黄,在萧瑟寒风中片片凋敝。街上来往的人也都换下色彩鲜艳的轻薄夏衫,纷纷穿上御寒的薄袄。 在进宫之前,裴青玄命人将马车驶去了太傅府。 李妩有些诧异,裴青玄替她挽发,又沾了些鲜红胭脂,覆上她饱满好看的唇瓣,细细抹匀:“你在外这么久,老师都担心病了。现下回来,自要与他报个平安,叫他放心。” 胭脂抹好,他捧着她的脸看。 素齿朱唇,双瞳剪水,腮晕潮红,花颜胜雪,越看越觉得可心称意。 喉咙上下滚了滚,他俯身,贴着那两片蔷薇似的柔软唇瓣,本是浅尝,渐渐收不住,撬开她的贝齿改为深入的吮吻。 直到马车停下,外头响起马夫的声音:“主子,已到太傅府。” 李妩才推搡着他的胸膛,躲开他不知收敛的吻:“够…够了。” 唇上才涂的胭脂又被他吃了个干净,简直是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