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脑子一时还想不清丁雪记着的是什么,但时舒还是坚持跟梁径一起下楼。 丁雪来了,他有些担心梁径万一再气到丁雪怎么办。 毕竟,他俩可有“一笔大账”在身上。 前些年,丁雪偶然得知梁径居然不是求婚,而是直接结了婚,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上手就打,后来都哭了,觉得梁径根本不把她这个妈放心上,居然一句不问、不提。梁坤那阵刚醒,完全就是懵的状态。等原原本本知道两个人的事,气血上涌,差点人又出事。为这,丁雪又打了梁径一顿。时舒站一旁掉眼泪,也不敢拦。自此,丁雪见梁径,就跟见空气似的。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 楼下梁培憋了大半晚上的火气像是终于有了出口,嗓门一声比一声大。 “——像话吗……” “丁雪,你说像话吗?” “老爷子一手带大的,这样无法无天?!” “还说要把老宅推了、宗祠也毁了!看看,这就是你和梁坤教出来的好儿子。” 丁雪坐在原本梁径坐的位置上,闻言,一言不吭。 她也没看歇斯底里的梁培,只低着眼拨弄手腕的翡翠,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旁,吴爷过来小声询问,是不是要夜宵,一路过来也是累了。 丁雪点了点头,笑容在唇边闪现。 众人一看,彼此间眼神交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以为是来了个说客,谁知还是向着自己儿子。 梁培见她这样不待见自己,愈加怒了:“还有他找的那个——” 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丁雪和站在楼梯上的梁径同时目光紧缩。 梁径握紧时舒的手。 时舒一直在紧张丁雪,一双眼从看到丁雪就没离开过。 这会手被捏得有些痛,他朝梁径侧脸莫名其妙看了眼。 “回房间。” 梁径沉着脸拉他回去,语气罕见慌张。 时舒:“啊?” “——我都说不出口!晦气!这年头,哪有这样过日子的?!一个男人,居然跑到我们家——” “梁培!” 梁径厉声。 他站在楼梯上,阴沉至极地盯着梁培那张脸:“滚出去!” 梁培微微一愣,没想到梁径这个时候出现。 待看清梁径神情,他的表情也变了,变得似乎有些满意——这个让他吃了一晚上瘪的小辈,终于被激怒了。 梁培不怒反笑,转脸对着同样憎恶瞧他的丁雪嗤笑:“看看你儿子。” “他在国外一意孤行要结婚的那个?” “丁雪,你认?” “你认吗!哈!” “——梁培,我不说第二遍。滚。” 梁径朝楼下走去,他看着梁培,目光凶戾到骇人。 忽然—— “认。”丁雪低声。 她垂下目光,语气平静地说:“我认。” “现在,请你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还有你们。” “都给我出去。” 楼上,时舒一边擦眼泪,一边看着楼下安安静静吃夜宵的丁雪。 梁径很快回到他身边。 他还是很紧张的。 梁培说的那些,几乎让他回到十八岁的那个噩梦场景。 “时舒。” 梁径摸了摸他头发,嗓音不稳:“在想什么?” 时舒抬眼,又哭又笑。 他已经不是十八岁的少年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