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巷处传来的机车引擎声让许戈如梦方醒,第一时间拔腿就跑。 如许戈所预感到的那样,那个人真的让布朗家小小姐坐上他的机车。 等许戈跑出门口时那辆有着和圆顶清真寺一模一样颜色的漂亮机车已经开到巷尾了。 骑着机车的少年背影挺拔项长,穿着长裙的少女侧坐在机车后座上,她手搭在他肩膀上,长长的裙摆看着美极了。 就像老城区里的那些孩子嘴里说的那样“布朗家小小姐和五金店的大儿子在黄昏散步时看起来就像一幅画。” 从家里随手拿出来的擀面杖从许戈手里脱落,许戈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出现在她手里,那一刻,差不多有半米长的擀面杖看在她眼里充满着某种的攻击力,就像之前的刀叉一样。 那辆机车昨天才送到家里来,金灿灿的,看起来漂亮极了,那是德国一家汽车公司送给那个人的奖品,他在上个月的足球友谊赛中荣赢最佳球员。 当机车送到家里时,许戈相信自己会是那辆机车的第一位乘客,当然,开机车的得是那个人。 可第一位坐上机车、手搭在那个人肩膀上的另有其人,这个想法就像汹涌的海水在冲击着海岸,让许戈心里泛起了一种陌生的情潮。 许戈想,会不会那种情潮就叫做伤心呢,据说那是一种比不快活还要更难受的情感。 从手上掉落的擀面杖往前滚动着,当它停下来时那辆机车连同布朗家小小姐的裙摆一起被小巷尽头的光所吞没。 黯然转过身来,许戈再一次触到不知道何时站在她背后的梅姨的目光,那一瞬间,许戈心里有着一种无可遁逃的窘迫。 呐呐开口:梅姨。 许戈一直觉得梅姨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善解人意的好女人。 和很多时候一样梅姨揽住她的肩膀,就像没有看到那掉落在地上的擀面杠一样,问她是不是今晚梅姨做的菜不合她胃口,不然怎么就只吃那么一点。 “没……不是。”继续呐呐着,乖乖跟着梅姨一起回到屋里。 在帮忙梅姨一起收拾厨房的时候,梅姨问许戈记不记得那位叫做纳吉布的学徒。 许戈怎么可能不记的纳吉布,纳吉布是在爸爸五金店干活的约旦男孩,今天早上她还和纳吉布说过话呢。 “听说纳吉布已经筹齐了彩礼。”梅姨说。 在一些阿拉伯国家,筹齐彩礼就等于是要结婚了,这时许戈并没有把梅姨的话放在心里。 下一秒。 “许醇只比纳吉布小一岁。” 纳吉布今年十六岁,纳吉布在十五岁时就和一位约旦女孩有了婚约。 那个人今年十五岁。 当开始对这座耶路撒冷的城市有所了解之后,许戈隐隐约约觉得他们和这里的人们有些不一样,即使他们的日常作息和这里的中产阶级没什么两样。 即使,她的爸爸逢人就说“我们是本分的商人。” 那些不一样就体现在他们顶着黄肤黑瞳的皮相住进犹太区,还是最高级的犹太区,那可是耶路撒冷最安全的区域。 关于这个特殊现象爸爸说了,那是因为他的父亲,也就是许戈的爷爷曾经帮助过一名犹太人。 这名犹太人知恩图报把他的一所老房子让给他们居住,而这所老房子恰好位于耶路撒冷最让人眼馋的犹太区。 这说法勉强通过,许戈见过帮助他们的犹太人,那是耶路撒冷城里最有声望的贵族之一,乐善好施可是出了名的。 撇开这个,不一样的还有那么若干几个: 比如他们总是能顺利通过以军临时设立的抽查点,即使有好几次爸爸身上被检查到携带枪支。 比如遇到忽发状况以军在市区挨街搜查,那些来到爸爸五金店的人大多都是做做样子的。 比如,许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