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容府院墙上的藏风一行人迅疾寻声赶来。 “明姑娘!” 藏风一臂拦着明斟雪,一手抬指在容玉珠腕上敲击几下,容玉珠腕骨脱了力,登时松开了攥住明斟雪的那双手。 影卫将她自水中捞出,放在岸边。 “明姑娘可有受伤?”一行影卫将明斟雪团团围住,如临大敌。 明斟雪垂下眼睫,指尖轻轻触碰着被粗糙的树皮磨出细痕的掌心,说道:“我没事,小伤而已。” “姑娘这手上的痕迹放在主子眼里可算不得小伤。” 藏风看的心惊胆战。 他追随独孤凛多年,剥皮抽筋剔骨剜肉何等血腥的场面没见过。 一行训练有素的影卫杀人尤能不眨眼,手起刀落见血封喉。 偏生对着面前这位姑娘掌心擦破了皮的小伤提心吊胆。 藏风自知一行人回宫复命后,主子必然会大发雷霆。 “我真的没事,”明斟雪抬起手,“你们看,血已经止住了。” 一众影卫登时齐齐下跪: “属下失职,护卫不周,请姑娘责罚。” 明斟雪惊的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没有那么夸张吧……” 她伸手去扶藏风的手臂:“你们先起来……” “明姑娘万万使不得!”藏风侧身避开她,执意抱拳请罪。 “别跪了,我不怪你们,快起来,这里是容府,再耽搁一会儿若是被容府的人看见了……” 被影卫阵势吓到的容玉珠小声提醒道:“我,我就是容府的人……” 明斟雪经她一提醒,蓦地回过神来,直直打量着她。 容玉珠垂下头,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子:“我什么都没看见,我自个儿掉水里爬上来的。” “没来过会客厅,没见识过你和影卫,更没听到魏……” 她捂住嘴巴,摇着头呜咽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玉珠姑娘最好说到做到。”明斟雪犹不放心,适时敲打她一声:“陛下的影卫做事素来滴水不漏,玉珠姑娘自己掂量掂量分寸。” “我明白,我明白。”容玉珠坐在地上垂头丧气:“我还不想死。” “玉珠姑娘回房去罢,换身干净的衣裳,切莫着凉。” 想等的人已经等到了,明斟雪想要验证的事已然有了决断,此地不宜久留,当即准备打道回府。 “藏风,你们先回吧,我也要登车回相府了。” “属下追随姑娘的踪迹,暗中保护姑娘。”藏风道。 明斟雪点点头,说:“好。” 她敛眸看着掌心细小的伤痕,劝道:“区区小伤就别再禀告陛下了。” “不成。”藏风面容严肃,“欺君之罪,属下万不敢犯。” “不值得的,陛下日理万机,又何必额外费心来在乎我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明斟雪觉得独孤凛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替我瞒着他吧,藏风,我实在不想让他为我分神,陛下昼夜权衡朝政已经够累的了。” 藏风闻言抬起头,说道:“若主子能亲耳听见姑娘的关切之意,定然是极欣慰的。” 明斟雪一怔,慢慢敛起眼睫。 “我,我在关心他?” 笼在袖中的指尖不自觉地蜷紧。 她摇了摇头:“我只是在关心一国之君罢了。” 是臣对君的关怀。 应当不是单单关心独孤凛罢…… 明斟雪觉得心绪有些乱。 待一众影卫尽数隐去后,她转身绕过会客厅后苑,想要绕至正门离开。 沿着一条石子铺就的小径走着,山石掩映出突然传来人语—— “殿下饶命啊……” 是容府老太爷那沧桑的声音。 “咱家等了这么些年,岂是老太爷您说放弃便可放弃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