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槊将一对铁拳攥得骨节咯咯作响,近乎要把指骨生生捏碎。 “阿姊你小点儿声,让我快些换好裙裳罢,我急着去见兄长。”明斟雪慌忙伸手捂住她的嘴,羞得耳根红了个透。 唐香君挡住她的动作,伸指轻轻碰了碰摩擦得充血的娇嫩肌肤。 “不成,你这需得用上伤药,蹭得都要破了皮了。”唐香君起身去找药箱。 “阿姊!”明斟雪忙拽住她,“我没事,方才铳州地动,父亲现下人就在铳州,我不想再耽搁时间了。” 她系上丝绦,将换下来的长裙团成一团藏在怀里,快步打开门扉。 唐香君追着她紧随其后。 明斟雪朝兄长飞奔过去。 “哥哥,快出城去铳州!铳州方才地动了,父亲还在那里,生死未卜。” “你说什么?”明槊面露惊诧,追问道:“父亲怎会在铳州?” “昨儿下半晌父亲便动身前往铳州拜谒旧友,人现下定然还留在铳州城内。”明斟雪心急,将自己所知晓的事对兄长全盘托出。 明槊皱眉:“父亲离府前一直与我同在一处,此事事前并未对我提起过,斟儿为何会知晓。” 明斟雪一时语塞,紧张地手心出了层薄汗。 她为何知晓?当然是前世明父回京后同她交待的。 为何事先不告知子女?因为明相前往拜谒的旧友与早年失踪的大皇子有关。知道的人越多,此事便越危险,明相当然不愿让子女受累其中。 明斟雪清楚一切的来龙去脉,可她却不能对兄长交待,尤其是当着独孤凛的面交待。 几个细微的动作,一句“铳州地动”便险些暴露了她的身份。 帝王探究的目光始终压在她身上,不曾移开过片刻。 明斟雪心跳如擂鼓,怯怯咬了咬下唇,她硬着头皮对明槊说道:“自然是父亲同斟儿说的。兄长忙于军政,父亲不忍打扰你,故而隐瞒了此次行程。兄长若不信,大可去问娘亲,娘亲她也知晓此事的。” 这话细究起来实则有漏洞,明夫人知晓明相的行踪是为真话,但这与明相提早同明斟雪交待并无任何关联。 明槊信了妹妹的话,来不及细想当即铁拳一抱向独孤凛请令: “臣明槊自请率军前往铳州赈灾。” “允了。”独孤凛淡淡道了声,视线却始终钉在明斟雪身上,墨眸翻涌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我随兄长一同去。”明斟雪拽着明槊的袖子,“父亲年迈,我不放心他。” 前世明相未能善终,一身病骨落得个感染鼠疫死于牢中的下场。这一世,明斟雪无论如何也要陪在父母身边,让他们颐养天年。 “好,兄长带你同去。”明槊紧紧握住妹妹的手,正待向帝王请示告退。 “慢着。”独孤凛掀起眼皮,注视着明斟雪。 “你留下,稍后随孤一同乘车奔赴铳州。” “我不要!”明斟雪的情绪尚未自方才那一场荒唐中抽离,她匆忙躲到明槊身后,双手攥紧了兄长的武袍。 “我想和兄长一起走。” 明槊将妹妹护在身后,道:“舍妹娇纵,恐扰了陛下安宁,这一路便交由臣来照顾罢。” “正因斟儿娇气,才要留在孤这里精心看顾。御驾舒坦,路上委屈不了她。明将军需得分心去统领军队,只怕也没有多余的精力与耐心好生养着斟儿。”独孤凛分毫不肯退让。m.ZGXXH.orG